</br> “教皇的长子萨里对您、对我都有过明显的投靠的表示，他自身也还算优秀，而且足够努力。但问题是他是个机会主义者，这种人要么登上顶峰，要么坠进深渊、粉身碎骨。”
</br> “而且，投机取巧者很容易背叛——如果未来，他有了对他更有利的选择，他一定会抛弃这边。”
</br> “次子卢埃林……”
</br> 艾伯特继续说起第二位人选，
</br> “他和他的父亲很像，聪慧，看似无害、心地善良，其实是个贪婪之人……他的优点有很多很多。”
</br> 云羽问他：“贪婪不是缺点吗？”
</br> “那要看怎么贪了。”
</br> 艾伯特笑着说道，
</br> “贪一根金条叫做贪，试图给所有人留下好印象，用一些柔软的手段来达成目的，这也叫贪。搅和在权力斗争中心时，都必须学会正确的贪婪——舍小取大，博取利益，长远发展。”
</br> 云羽沉默了，她觉得，艾伯特可以在学院里开一堂课——
</br> 不教光明魔法，也不教下毒，就教怎么搞权谋。
</br> 只要他教课的时候不摸鱼，过不了多少年，深渊就能向世界各地输送一大堆政治家。
</br> 云羽：“……”
</br> 这里可是魔法学院啊……
</br> 云羽对艾伯特说：“你打算选卢埃林当棋子？”
</br> 挟其子以令其父……
</br> 这个做法好像还挺有道理？
</br> “他很优秀，但不符合我的要求。”
</br> 艾伯特摇了摇头，
</br> “他很聪明，但就是小聪明太多、表现欲也很强，有时候反而容易做一些蠢事。”
</br> 云羽有点无奈，她问道：
</br> “有能达到你的要求的人吗？”
</br> “没有。”
</br> 艾伯特面向云羽，笑着说道，
</br> “就是因为没有，我才打算亲手培养一个。”
</br> 云羽：“……”
</br> 她明白了，艾伯特选择的棋子，就是教皇的长孙。
</br> 云羽有点纠结：“把小孩子卷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br> “是不太好，但是大人，那不是普通的孩子。”
</br> 艾伯特向自己的主人解释道，
</br> “教皇的次子的儿子，教皇的长孙，巴迪·埃尔克温，这孩子现在只有六岁。但是他已经在学习权术了，学习得非常投入，这引起了教皇的厌烦——”
</br> “他讨厌儿子、孙子都执着于权力，都眼巴巴地紧盯他的位置。”
</br> “卢埃林让巴迪不要再学了，但是巴迪依然坚持要学。”
</br> 艾伯特以带着笑的语气剖析教皇的家事，
</br> “您说，这代表着什么呢？”
</br> 那孩子喜欢学习权术，就算祖父厌恶，父亲不让，他也仍然要坚持。
</br> 云羽：“……”
</br> 好家伙，好家伙……
</br> 不愧是一家人，从上到下，从大到小，连六岁小孩都在搞权术。
</br> 艾伯特猜测道：
</br> “这也是卢埃林想要将那孩子送来这里，再派教师过来的一部分原因吧。”
</br> 引起了教皇的厌烦？
</br> 没关系，那就不在教皇眼皮底下学了呗。
</br> “那孩子来到深渊以后，我会教他他想学的东西，也会让他走他想走的路。”
</br> 艾伯特对云羽说道，
</br> “在那个孩子的眼中，这应该是非常有利的。”
</br> 好吧, 的确不能把出身于那种家族的孩子，当做普通的孩子来看待。
</br> 让他来到深渊，接受艾伯特的教导, 并且成为用以掌握权力的棋子……
</br> 这样对双方而言，也许算得上是互相利用, 各取所需。
</br> “大人, 维克的教室怎么走？”
</br> 艾伯特的声音打断了云羽的思绪,
</br> “我把他赶去休息了, 我得替他上课才行。”
</br> 云羽：“……”
</br> 刚刚搞定了维克搞不定的麻烦，就又要去帮忙上课……
</br> 她都不知道该说艾伯特手段厉害，还是该夸他勤劳，好吧，这两样优点他都有。
</br> “在这边。”
</br> 云羽推开会客室的门，走在前面带路，
</br> “我最近打算改建一下教室，以后学生会越来越多, 这些教室不太够用, 要建一些新的。还有一些高等的专门魔法教室，也要开始筹备了。”
</br> 艾伯特说道：“听起来有些麻烦。”
</br> “是的……很麻烦。”
</br> 云羽向他抱怨道，
</br> “我每次试图增加新教室的时候，都要把旧教室挪来挪去，已经挪过很多次了。”
</br> “这样吗……？”
</br> 艾伯特想了想, 说道,
</br> “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解决问题……按照这个想法来的话, 还是要做一次大规模挪动, 不过是最后一次了, 之后再需要添加教室时，只需要做小规模调整就行。”
</br> 云羽问他：“什么想法？”
</br> “有点麻烦的想法——”
</br> 艾伯特推开了教室门，说道，
</br> “等我仔细想一想该怎么做，我会写份报告给您的。”
</br> 云羽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等着你的报告。”
</br> 云羽目送艾伯特进了教室。
</br> 教室里的这些孩子年龄不太一致，出身大不相同，资质也高低不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已经识字，正在学习基础的光明魔法。
</br> 艾伯特不禁感叹黑魔法学院里的光明魔法教学体系的简陋——
</br> 课程不多，教师只有一个，而且还很忙。
</br> 有些孩子是认识艾伯特的，比如伊芙琳，她坐在后排的位置，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br> 更多的孩子是惊讶，他们的目光粘连在艾伯特背后那对雪白的羽翼上。还有几个孩子紧盯着艾伯特那张精致的、完美无瑕的脸，迟迟无法挪开视线。
</br> “是天使吗？”
</br> “他好漂亮……”
</br> “和守护者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br> 他们窃窃私语。
</br> “早上好，或许该说是上午好。”
</br> 艾伯特直接走到了讲台上，他看着教室里的这群孩子，语气温和，
</br> “你们的维克老师太疲惫了，需要休息，所以今天我帮他给你们上课。”
</br> 今天的课程要讲的内容，维克早已做好了准备，教材和教案都在桌子上。艾伯特只需要动手翻翻教案，跟着教案来讲，就能够顺利地完成授课。
</br> 但是艾伯特翻了翻教材和教案，就把它们全部都放下了。
</br> “难得有和你们共处于同一堂课的机会，我想要教你们一些教材上没有的、特殊的东西。”
</br> 艾伯特眉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br> “你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学习的是光明魔法。但你们是否知道，光明魔法为什么能够治愈、驱散、净化？你们可曾亲身感受过光明的魔力？”
</br> 有个半大的孩子回答道：
</br> “光能帮助万物生长，能够驱散黑暗，克制死亡和诅咒。”
</br> “光明魔力也有感受过，我受过伤，接受过光明魔法的治疗。”
</br> 艾伯特问：“是什么样的感觉？”
</br> 那个学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br> “身体感觉到很温暖，很舒服，有种在伸懒腰的感觉……？”
</br> “描述得很不错。”
</br> 艾伯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晴朗明媚的天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