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已经到该毕业的年纪了……”
</br> 赫斯特想了想，说道，
</br> “但你的力量非常让人惊讶，这让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当几年学徒。”
</br> 云羽松了一口气。
</br> 她又看向其他被传送过来的人：
</br> “你们呢？”
</br> 半兽人法拉少女怯懦道：
</br> “……学院能教我识字吗？”
</br> 生活在深山的森林里半兽人在长大的过程中要学习许多东西——攀爬山岩和树木，制作粗劣的武器，狩猎……学习这些，全部都是为了生存。
</br> 而认字什么的，对终生都在深山里的半兽人来说毫无用处。
</br> 他们只需要学会做几个简单的记号就行了，不需要学会识字。
</br> 法拉是从一个经过森林的人类冒险者那里了解到文字和学校的概念的——
</br> 法拉给那个人类冒险者送了浆果。
</br> 冒险者打开随身携带的书，给法拉读诵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br> 除了故事外，冒险者还给法拉讲了许多别的东西，比如他是在学院里学会了辨认书上的字，从衣料店里购买到舒适的棉布和皮革，他的母亲会烤制一种叫蛋糕的食物……
</br> 冒险者没有停滞很久，几天后，他就离开了森林，而那本书，则是被作为礼物留给了法拉。
</br> 法拉无数次地抱着书本，回想其中的故事。
</br> 可万物难敌岁月，冒险者讲述的故事，还是在她的脑海里一天天淡去了。
</br> 她不止一次地想：
</br> 要是我能自己读就好了。
</br> 要是我能成为像冒险者一样的人就好了，上学，识字，穿着舒适的衣服，回家时吃到美味的食物，能给小孩子读书上的故事……
</br> 法拉逃离被大火点燃的森林时，有一个声音对她说：
</br> 你想要成为那个人吗？
</br> 如果你想，抓住你面前的光。
</br> ——欢迎来到黑魔法学院。
</br> 然后，法拉就在眨眼之间，从燃烧的森林，来到了这片高空悬挂着半个月亮的奇异之地。
</br> 云羽：“……应该能吧？”
</br> 虽然黑魔法学院不是用来教人识字的……
</br> 但她的教师查理·尼米兹先生，显然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br> “太好了！”
</br> “我也想认字。”
</br> “要收学费吗？我可能付不起。”
</br> 云羽才注意到，十名新生之中，除了来自黑塔的赫斯特之外，好像都是条件不怎么好的样子。
</br> 查理解释道：
</br> “‘知识’是最为昂贵的商品之一。”
</br> “大多数平民都出不起学费，无法接受教育。”
</br> 他在告诉云羽，她召唤来的新生里十个有九个不识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br> 所以说……
</br> 她的黑魔法学院，要上的第一课是识字？
</br> 这是在异世界普及基础教育，提高文化水平呢？
</br> 云羽：“……”
</br> 事情有点不对劲——
</br> 逮谁坑谁的狗系统什么时候这么慈善了？
</br> “要收学费吗？我可能付不起。”
</br> 云羽考虑了一番——
</br> 这些学生中，除了名叫赫斯特的黑塔学徒外，都深受贫穷困扰。
</br> “可以先欠着。”
</br> 云羽说道，
</br> “等以后你们能赚到钱了，再把学费补上。”
</br> 被召唤过来的新生们互相看了看彼此。
</br> 其中一个穿着尤为破败的男孩问道：
</br> “这里有东西吃吗？”
</br> 男孩对云羽提出问题的时候，有几名新生也一起对云羽投来了眼神，等着她的答案。
</br> 对这些孩子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到食物维持生存，而不是识字。
</br> “只有这个。”
</br> 云羽从仓库里拿出果实分给他们，
</br> “可以吗？”
</br> 巴掌大小的果实外皮是青绿色的，看起来味道不怎么好，应该是又酸又涩。
</br> 但这些吃饱肚子都难的孩子并不在意味道——只要能吃就行，只要能吃就是好的。
</br> 男孩接过果实，咬了一口。
</br> 随即，他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好甜！”
</br> 他三口两口把果实吃掉，问道：
</br> “我们以后会一直吃这个吗？”
</br> 云羽：“……”
</br> 这个场面真是像极了她当年选高中时挑三拣四的样子——
</br> “去实验还是外国语？”
</br> “实验吧，实验的食堂更好吃。”
</br> 不管在哪一所院校，一成不变的菜谱都不会让学生满意。
</br> 云羽回答道：“……我会尽量弄一些别的食物，不过那可能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br> 男孩有点失落：
</br> “可是我想一直吃这个……这个果子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
</br> 么好吃的东西。”
</br> 云羽：“……”
</br> 云羽摸了摸头，道：“到时候也有果子，想吃什么你可以自己选。”
</br> 男孩开心道：“太好了！”
</br> 云羽发现，自己绑架（划掉）召唤过来的新生们，好像非常容易满足。
</br> 事实证明这不是错觉。
</br> 当云羽为他们打开[学生宿舍]的门的时候，他们奔进房间，一个个的都兴奋极了。
</br> “哇，床好软，枕头也是！”
</br> “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br> “我想睡上铺！”
</br> 只有来自黑塔的赫斯特茫然地打量着房间，问：
</br> “这里没有蜡烛，也没有灯石……照亮这里的光芒从哪里发出来的？”
</br> “我也不知道。”
</br> 黑魔法师查理回答道，
</br> “这里有很多东西，都超出了我的认知。你好像打算在这里待很久，可以慢慢研究。”
</br> 赫斯特点了点头。
</br> 赫斯特没有入住十人大通铺。
</br> 她给了云羽一整袋金币，拜托云羽给她另外安排房间。
</br> 她还给出了充分的理由——她和新生们相处不来，而且她需要单独的空间来思索钻研学术。
</br> 云羽：“……”
</br> 搞特殊是不对的。
</br> 但赫斯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br> 给了钱，那就是对的。
</br> 云羽当场就清点了一下材料，在查理的教职工宿舍旁边另外建造了一间单人房，带独立卫浴的。
</br> 眼睁睁看着建筑凭空出现的赫斯特张大了嘴巴：
</br> “这是什么魔法？奥术吗？将房屋储存到空间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可是我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奥术魔法师能达到这种程度，他们最多能把一只死老鼠从左手挪到右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