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刘家外面看上去俗不可耐,里面更是如此,处处彰显着他们家用钱堆砌的金砖金瓦,可是依旧亮瞎了陆龄的眼睛。他没见过世面,只觉得虽然俗,但是有钱是真的有钱,有钱人的俗,谁又不喜欢呢?
</br> 刘家后院似乎是个小仓库,一间一间矮房连在一起,每间上面都落了锁看起来很可疑。
</br> 索性他虽然没了仙力,但是其他的技能还在身上。他熟练地从旁边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将它拧成股插进锁眼里细细的捯饬起来。没过一会儿锁便捅开了。
</br> 他悄悄推门探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筐接着一筐的水果。只是开个小缝隙里面的果香便立马溢了出来,可见数量何其之多。
</br> 没想到居然单独用个仓库放水果,可真够大材小用的他也不怕放坏喽。
</br> 陆龄本着为人排忧解难的想法,顺手捞了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啃了起来。
</br> 他又用草将其他的锁捅开,其他几个房间里分别装的是粮食,布匹以及画卷之类的,看来这里是他的宝库,也不过如此嘛。
</br> 陆龄吃完苹果把苹果核往后面一扔。在画卷里面翻看有什么自己能用得上的东西。不翻还好,一翻还真让他找到了,他找到了目前去往帝都的地图。
</br> 他看了一眼,经过十年之久现在天下改叫贤商王朝,而帝都则是贤商王朝的首都。姜水确实是在地图的边边角,他粗略算了一下如果从今天快马加鞭启程,估计要一个月后才能到。
</br>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返老还童之后他有的是时间,姑且就先将地图装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br> 他将打开的仓库关上,锁也锁好,顺带又藏了个苹果决定先找一下这家的马厩在哪里。
</br> 过了后院,前面的人显然多了不少,但是都是个个脚步匆匆,十分忙碌的样子。即便看见陆龄在边上晃来晃去也以为是哪个偷懒的伙计,没工夫搭理他。
</br> 陆龄绕着刘家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马厩的影子,无奈之下他只好随便拉住一个小伙计询问道,“在下是新来的,老爷让我牵匹马但是找不到马厩,你知道怎么走吗?”
</br> 陆龄说瞎话向来不眨眼,他自己都快相信了。小伙计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这里哪有什么马厩,今日大少爷骑的马是从隔壁乡里借来的,再说那么名贵的畜生怎么可能让你牵?”
</br> 陆龄眨巴两下眼睛,他怎么会知道刘家这么有钱竟然还要借别人的马用?
</br> 小伙计见他支支吾吾,顿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去前面凑热闹吧?这边都忙成什么了你还想着玩。你看见前门没有,那里放了一堆贵客送的东西,你赶快与我搬到宝库啊。”
</br> 居然还有宝库?陆龄十分乐意,立马答应着跑到前门,选了个看上去轻巧的花瓶,后跟着小伙计左拐右拐拐到了位于正堂后面的屋子。
</br> 这间屋子不愧是放置钱财的宝库,比后面那几个屋门都看起来结实不少。源源不断的有人进出放置东西,而门口还有两个家丁盯着,要是想顺几个金子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br> 陆龄眼馋的看着唾手可得金银珠宝,还没来得及摸摸就被小伙计拖着继续搬东西。
</br> 过了半晌,莫名其妙帮刘家工作了一通的陆龄觉得自己有点智障,正想找时机溜走,谁料到隔壁村酒厂掌柜也来祝贺,送了几十坛上好佳酿,陆龄一看酒就又把持不住了。
</br> 他老酒鬼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无酒不欢,要问具体到了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刚入魔教那会儿业绩老是上不去,以酒当水缓解压力吧。再加上他的酒品很好,喝再多也没有伶仃大醉过,就经常约上认识的人狂饮一天。
</br> 他都十年滴酒未沾了,早就闻到味道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热,想好好喝上一杯。
</br> 外面宾客送上的贺礼基本已经搬得差不多了,门口两个家丁催促着伙计动作快一点,他们好清点一下东西。
</br> 陆龄看他们是头脑简单的粗人,而且似乎也对屋子里的美酒有所馋涎,顿时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
</br> “大兄弟,”陆龄客气的搭上其中一个家丁的肩膀,“站了这么久累了吧?”
</br>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耍宝。”家丁不耐烦地将陆龄推开,心想什么时候雇了个这么自来熟的家伙。
</br> “诶,别见外啊老弟,你们去前面休息会儿,这点我替你看着啊。”
</br> “叫谁老弟呢?你哪个堂的啊,再不滚开我去你们管事的哪儿告你啊!”
</br> 家丁看眼前的黄毛小子口不择言,更加心烦。他们还想赶快把人打发了自己捞点好处呢。
</br> 陆龄笑了笑,鸡贼的指了下前面乱哄哄的人群,“老爷刚才心情好,开了坛酒在前面,在下看你们实在太辛苦了就藏起来大半坛放在前堂草丛里面,专门犒劳兄弟你们的。你们与我也是志同道合之人就提个醒,这宝库里的东西可是有数量的啊,就算缺了一点到时候问起来可不好招架。”
</br> 陆龄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想必这两个家丁偷喝酒也就是每坛挖一勺而已,不会动太多,这哪有喝一坛来的尽兴?
</br> 果然两个家丁一听这话立马喜上眉梢,他们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里有几分动摇。
</br> 陆龄怕他们不肯,顿时故作难色,全身心上下都演绎着担忧,“唉,早知道我就不放草丛了,指不定谁看见就偷了去了。”
</br> 两人一听这话当即紧张起来。他们一口都没喝到又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br>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但看陆龄很机灵的样子交给他应该可以,大不了最后出事了把责任全推给他。
</br> 如此想着,家丁又不放心的交代几句,这才两步一回头的缓缓离开。
</br> 没想到真的这么好打发,刘家多半也是要毁在内部手里。而且这两个家丁一走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陆龄知道前面正在招呼有力气的人抬轿子,估计他们还没走到草丛就已经被叫走了。
</br> 少了碍事的人,陆龄左右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后,赶紧钻进屋内将门从里面抵住,苍蝇搓手一样迫不及待的撕开封住酒的油纸。
</br> 顷刻之间,香甜醇厚的酒香便侵袭了整个屋子,就连夺目耀眼的财宝在这等佳酿面前也黯然失色几分。
</br> 陆龄不用看就知道这酒恐怕是酒厂掌柜下了血本送的,不花个几十年是酿不出来这等香气。多半是有事求于刘家。
</br> 想到刘家人气急败坏的表情,陆龄莫名更加激动。他也不是什么魔鬼,但是最喜欢看别人傻眼的样子。
</br> “虽与你家无冤无仇,但是还是得罪了。”陆龄颇有礼貌的朝空气致歉一番,随后一头扎进酒坛里面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br> 他足足憋了一口气将一坛酒一饮而尽,从酒坛中抬起头来,陆龄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乘坐羽毛遨游天空一样。这种感觉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甚是奇特。
</br> 他没有多想,将空坛子扔在一边举起另一坛又是一饮而尽。吞咽完毕后,迟来的酒劲开始了,他浑身瞬间火辣滚烫,双眼也眼冒金星的打起转来。
</br> 他挣扎着起身感觉浑身不对劲,尤其是胸口几乎要撕裂一般的难受,胃也在顶着腹部,想要从腹中冲出来那样的饱涨。
</br> 这酒怕不是有毒?
</br> 陆龄第一时间不是认为自己喝醉了,而是这样甩锅的想法。不过这也不怪他,谁能料到年轻的他这么没有酒量?换成10年前的自己估计这几坛酒还不够喝的。
</br> 他赶紧后退两步远离那几坛酒,但是味道又一直在他鼻中萦绕着让他欲罢不能。其实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太坏,只是很陌生,让陆龄想起了自己死前的样子。
</br> 那时他也是浑身烫如火烤,每走一步脚下都能窜出一团橘红的火苗来,不知不觉间,在他奔走求救的时候竟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点燃,那种惶恐他毕生难忘。
</br> 总之这酒已经灌下去两坛是不可能再喝了,他四肢无力,后来狠狠跌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似死似活的发懵。
</br> ……
</br> 也不知道他究竟迷糊了多久,等他缓缓恢复了些意识时,屋外已然嘈杂一片。虽然他酒还未醒,但是外面人说的话他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br> 大概就是三个新娘子与刘家大少爷在庙里拜完堂,现在已经回到刘家设宴请宾客入席。
</br> 没有想到拜堂已经结束了,看来他确实睡的时间不短。陆龄擦掉口水坐起来环顾四周,望着一片又一片白花花的银子想着自己应该在路上装点盘缠,就随手薅来一匹布料,随便往里面抓了些东西裹上,再紧紧系在身后这才安心起来。
</br> 醉酒时的思想是不能和清醒时相提并论的,正常人这时候偷了东西肯定是想赶快跑的,可他临出门前看了眼身后光秃秃的墙壁,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不留个记号那岂不是没人知道是他“借”的钱?
</br> 如此想着,他便从旁边架子上拿下来一块金币,在地上的黑灰处抹了抹,随后摇摇晃晃的用金币在墙上写了几个大字,“陆龄仙子下凡一游。”
</br> 虽然歪七扭八但是足以辨认出来。
</br> 感觉自己干了一件什么很伟大的事,陆龄顿时开心起来,他不忘把金币往兜里一揣,随后大摇大摆的推门朝屋外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