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次的失约，让杜菱一连两周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展行动，她确实想拥有陈晟不假，但是对方一直高冷应付了事的言语态度也让杜菱对此失去了信心。
</br> 唉……要不然还是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br> 杜菱抱着这样的想法从早上就开始萎靡不振，无所事事，索性去了学校上课，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听讲台上的女人讲物理。
</br> 讲台上的女人一头微棕长卷，她微笑着写下板书，放下粉笔后目光在教室巡视了一圈，最后朝着杜菱道，“靠窗那位快睡着的同学，你上来写一下？”
</br> 杜菱错愕地抬头，一看眼前人是新面孔便了然了。自己刚分完班，这位老师还不认识自己吧，点名到她也能理解。
</br> 杜菱打量了下讲台上的女人，干净利落的白衬衣搭配包臀黑裙，精致的妆容上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或许是相距有些远，她正眼神深邃地凝视着自己。
</br> “抱歉，我不会。”杜菱收回打量的目光，转了个方向继续趴桌。
</br>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被点名了，而且过不了几天，也一定再也没有人会叫到她，就跟以前的老师们一样，刚开始还会充当救世主来拉自己几把，慢慢地就都会带着鄙夷目光骂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后放弃她。
</br> 偏偏杜菱喜欢物理，所以在其他科目都在班级吊车尾时，唯独物理这门课能冲上年级榜前五。
</br> 黑板上的题她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答案，但她不想答。
</br> 纪羽尧在花名册上打了个圈，靠窗第三排，嗯，果真是叫杜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上了号。
</br> 她仍然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杜菱，分班考试年级第二哦？看来是我的题太简单了，我们的学霸看不上。这样，下课后你来一下，正好帮我解决一个难题。”
</br> “我……”不字还没有出口，就被轻快又不容置疑的语调打断。
</br> “就这么说定了。”
</br> “……”杜菱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以示回应，然后迅速放下嘴角，面无表情地将头埋进臂弯里。
</br> 随你。
</br> 纪羽尧装作没看见对方的不乐意，她拿起粉笔写下这道题的步骤和答案，在有学生举手请示再讲一遍的时候，她也不厌其烦地重复，细心地将知识点一点点掰碎了讲给学生们听。这也使她注意到这个班级水平的参差不齐，两级分化极其严重。
</br> 纪羽尧不由地又在心里吐槽了一遍这所私立学校的教育制度，当这所s市第一的学校老师也太不容易了吧，就为了响应“先富带动后富”的国家号召，然后就设立了狗屁“优生带动差生”制。但无论怎么说，也不该把年级前几和年级倒数放在一个班吧……
</br> 就在纪羽尧耐着性子重复讲了3遍这道压轴选择题之后，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br> 她秉承“不拖堂不占课”的原则，挥挥手让学生们下课离开。
</br> 纪羽尧松了口气，她收拾好书本抱在臂弯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纪羽尧抬眸朝窗边，笑眯眯地叫住那个课上装睡课下就想偷溜的人，“杜菱，跟我走啊。”
</br> 被叫住的人翻了个白眼又不满地“啧”了声之后，还是无奈地跟着去了纪羽尧的独立办公室。
</br> 杜菱进去内心赞叹了下资本家的资本学校就是好，然后一屁股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候着女人发话。
</br> “站起来，我让你坐了吗？”
</br> 纪羽尧一改课上好脾气的温柔笑容，严肃道。她一双锐利的眼神凝视着杜菱，让后者有些发怵，扭捏着站了起来。
</br> 吃硬不吃软啊……纪羽尧内心偷笑道。
</br> “干嘛……”杜菱声音不稳地开口。
</br> 纪羽尧忍着笑，面上仍神情严肃，“小性格不是不能有，但能不能学会对人基本的尊重？”
</br> 杜菱：“哦……”
</br> 杜菱对上那双有着狭长眼尾的桃花眼，这本该是双多情勾人的眼睛，此刻却因为薄怒看上去扑朔迷离又危险，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变成妖精吃掉自己般。
</br> “对不起……老师。”杜菱败下阵来。
</br> “乖。”纪羽尧露出满意的笑容，撸了把崽子的头。
</br> “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我知道你应该对物理很感兴趣，”她不等杜菱开口，便继续道，“我这里正好要选拔今年的参赛学生，考第一的同学有资格拿到参赛表，代表我们学校出去比赛。和你共同竞争的还有几个别的班的同学，你回去准备下三天后的考核？”
</br>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报名？”杜菱疑惑地问道。
</br> “你喜欢物理，不是吗？”不然这门学科也不会学得如此出彩。
</br> 纪羽尧自接手这个理科班的班主任之后，便查阅过班里孩子初中至现在的所有成绩单。让她记忆最深的就是这位杜菱同学，连语文都能差的一塌糊涂考40分，但物理却次次能保持高分。
</br> 但每次的单科第一都不是她，只要她不要在书写步骤上丢分……更可恨的是，很多时候她只在大题写个答案，或者是答案不带单位，再或者涂错答题卡……但
</br> 这种种都不影响每一份试卷都透露出一个信息——孩子很热爱。
</br> “喜欢是没错……但是我不想报名，我不想比什么竞赛。”杜菱垂眸，干脆地回绝道。
</br> 她不是不想得到荣誉，只是从来没拿过第一的成绩让自己越来越没信心。她最大的缺点是粗心，这也是最致命的缺点……
</br> 参加比赛等于浪费时间。
</br> “你要是能在校内选拔脱颖而出拿到资格，你可以任意提一个要求，只要在我的道德底线内，我都会答应你。”
</br> 杜菱有些心动，任意提要求？那岂不是不来上课也可以提？
</br> 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br> “真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纪羽尧哈哈笑出了声，嘉奖似的又撸了一把她的头，这手感是真舒服……
</br> 杜菱红着脸嗔怒道，“别摸啦会长不高！”
</br> “哈哈哈……”
</br> 夜晚，杜菱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晃着腿，看着对面一栋栋高楼大厦，灯火通明的街道，一个又一个打着广告的led灯牌，以及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如蚂蚁般渺小的人群。
</br> 她的生活好像突然有趣了起来，日子有了盼头，只是不知道那方面，自己还有没有努力的必要……
</br> 杜菱读着张楚楚给自己的微信留言，对方告诉自己陈晟是一个多么高质量的一个人，是钻石王老五，是技术金字塔，是值得托付的优质主，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br> 行！那再试一次又何妨！
</br> 杜菱用手臂支着头思考了会儿，便编辑起了文字。
</br> 【您好，请问这个周末我能暂时在您家待两天吗？】
</br> 另一头的陈晟读到这条消息后轻蔑一笑，震惊于对方的死皮赖脸精神，他正要关手机时——
</br> 【我不信您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20万，约调一晚，各取所需，如何？】
</br> ……
</br> 【试试才知道，对吗？万一我们很合适呢？】
</br> ……糟糕，有点动摇。
</br> 【合适的话，我们就试试长期；你要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再也不联系，我也不会再缠着你，好吗？】
</br> 陈晟突然有些钦佩女孩子的勇气，混圈这么多年，提出这样要求的人还是头一个。40万，约两天，条件只是住他家。
</br> 他摩挲了下下巴，薄唇微勾，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对这个黑色猫咪头像发出消息。
</br>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