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太后老佛爷的寿诞快到了，可镇上的人们却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无论朝廷的
</br> 事是喜还是忧，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意味着又多了一个加捐加税的理由。
</br> 果然，保长派下来了，说县太爷有令，每人加收「寿礼捐」白银一两。
</br> 不要小看这一两银子，穷人家一年一户能有几两银子的收成？全镇的人都愁
</br> 得大眼儿瞪小眼儿，不知到哪儿去筹这么多银子。
</br> 镇东头儿的苏老汉两口子没儿没女，本来就缺劳力少收成，连放高利贷的都
</br> 不肯借给他，一寻思，这哪还有活路哇，蔫巴出溜的，老两口儿便在自家大门口
</br> 儿上了吊，算是用死来表达对苛捐杂税的不满。
</br> 苏老汉的邻居是个打铁的铁匠，叫宋大成，为人豪爽，嫉恶如仇，专一报打
</br> 不平，流氓混混儿们都怕他，不敢在这附近捣乱。他的公正也是邻居们公认的，
</br> 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来请他调解。
</br> 苏老汉一上吊，街坊邻里帮着给收殓了，由宋铁匠主持着发丧。
</br> 这边正出殡，保长来收「寿礼捐」，这小子平时欺压乡里惯了，见苏老汉两
</br> 口子死了，不说两句应景儿的话，反而骂道：「早不死，晚不死，老子要收捐了
</br> 你死，真他娘的不会挑时候！」
</br> 宋大成正听着大伙为苏老汉两口子的死而议论纷纷，心里本来就压着一股恶
</br> 气，听了这话，那股子邪火儿腾地便冒上来了：「狗娘养的，你还算个人吗？人
</br> 都给逼死了，你他娘的还要怎样？」
</br> 「怎样？」这保长以为自己是官府的人，人家不敢把他怎么样，越发横了起
</br> 来：「他死了，老子的税找谁收去？」
</br> 「你他娘的爱找谁收找谁收！人都死了，税！税！税！税你娘的个屄！」
</br> 「宋铁匠，你说话小心一点儿，告诉你，这捐税是朝廷的大事，你敢说国家
</br> 的税是屄，小心你的脑袋！」
</br> 「小心你的脑袋！」宋大成正在地上跪着给苏老汉上香，一听这话，「蹭」
</br> 地便站起来，扑过去就要揍他，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
</br> 那保长一看这架式，吓得差一点儿尿出来，赶紧掉头便跑，一边跑一边说：
</br> 「姓宋的，你小心着。你们这些刁民都给我听着，明天晚饭以前，都把寿礼捐给
</br> 我送来，哪个不交，都把你们送官！」
</br> 「小子，你就等着吧！老子一个子儿也不交！」
</br> 等那小子跑了，四周的邻居们都过来劝宋大成：「老宋，你真不交哇？」
</br> 「交个屁！你们谁有钱谁交，我没钱，就是不交，看他能把老子咋着？」
</br> 「老宋，别叫劲，这抗捐不交可是杀头的罪过呀！」
</br> 「怕什么，砍了脑袋碗大个疤。再说，这税都是那些赃官自己加上去的，朝
</br> 廷也未必知道，说不定还是马猴子这小子自己泛的坏水儿呢。就不交，看他怎么
</br> 样？」马猴子是保长的外号。
</br> 「老宋，我们看你，你要是不交，我们也不交。」
</br> 「说的对，法不责众，咱们都不交，看他们能怎么样？」
</br> 大家伙儿都不愿意交这份寿礼捐，一有人领头，其他人便都跟上来。
</br> 「好，咱们就联络大伙儿，全都不交，看他怎么办？」
</br> 一次悲壮的抗捐活动就这样开始了。
</br> 由于全镇的人都相互串连起来，所以第二天晚饭过了，所有镇长、保长、里
</br> 长都没有等来一个交税的。
</br> 县上给镇上的期限眼看就快到了，镇长、保长们吃不住劲，合伙儿跑到县里
</br> 去告状。
</br> 县令保成一听大怒，命将带头抗税的宋大成抓起来，打了八十大板，下在牢
</br> 里。
</br> 宋大成本来气性就大，又受了重责，不吃不喝，当晚就气死在牢中。
</br> 宋大成老婆早就死了，家里只剩下十九岁的女儿葆贞，还有徒弟张有财。
</br> 大成的尸体被有财和葆贞两个从牢里领出来，停在家里。众邻居都来吊丧，
</br> 一是为了尽邻居的情谊，二也是为了观望，因为他们既不愿交税，又不想象大成
</br> 那样死在牢里，其中也有几个血性的年轻人，希望有人继续领着他们干下去。
</br> （二）
</br> 葆贞从小死了娘，是爹爹一手给养大的，就象她爹一样，性格刚强，爱憎分
</br> 明。
</br> 同时，葆贞也是冰雪般聪明，她明白，如果大伙儿一害怕去把税交了，父亲
</br> 就白死了，于是，她决定接过爹爹的旗帜，领着大伙抗税到底。
</br> 爹爹活着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同爹商量，可现在爹爹死了，就只好同师
</br> 兄有财商量。
</br> 有财今年二十六岁，是十几年前宋大成在雪
</br> 地里捡来的，虽然有把子力气，
</br> 却是出了奇的胆小怕事。
</br> 宋大成活着的时候，曾经想把有财招作养老女婿，可葆贞看不上他那个窝囊
</br> 样子，便推说自己年纪还小，不想成家，宋大成爱女心切，也不愿逼她。这事儿
</br> 有财心里也是有数的，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个小师妹，表面上不说什么，暗中却总
</br> 是两眼不离姑娘那细细的腰身和挺挺的胸脯儿。
</br> 论理，学艺有先后，有财应该叫葆贞师姐，但一个因为宋铁匠有意招赘，二
</br> 是葆贞自小生得美貌，宋铁匠怕把她弄丑了，没让她学铁匠活儿，所以就让他们
</br> 论年齿互称兄妹。
</br> 此时，葆贞同有财商量，有财心里害怕，嘴上却不敢说，哼哼唧唧半天说不
</br> 出一句整话，把个葆贞气得什么似的：「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家窝窝囊囊的，
</br> 连句话都不会说，爹爹就这么白死了？你作徒弟的，不出来替爹爹伸冤，谁出来
</br> 替爹爹伸冤？算了，不用你，我自己去！」
</br> 人家女孩子都敢站出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熊包一个？被葆贞一顿抢
</br> 白，有财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最后只得同意。
</br> 于是，第二天，葆贞就让有财去约了几个年轻气盛的人来家里，商量着怎么
</br> 把抗税的大事进行下去。
</br> 还没说什么，已经有其他几个乡镇的人来到葆贞家，说大伙儿听到这里抗税
</br> 的消息，都不想再交这寿礼捐，想同这边合伙儿抗税。这样一来，一场本来只在
</br> 本镇进行的运动发展成了全县的集体抗税。
</br> 大伙本来想公推有财作首领，但一看他那副样子，都觉着他不把牢，所以还
</br> 是葆贞当仁不让地作了首领，有财当了副手，各乡镇推举了各自的联络人共二十
</br> 几个，于是，一场更大规模的抗捐运动开始了。
</br> 县令保成一听这消息，脑仁儿都快炸了，急忙派衙役们去抓宋葆贞。
</br> 接受了宋大成的教训，镇上的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保护他们的领袖，衙役
</br> 捕快还没到铁匠铺，就被人们围了起来，吓得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br> 这寿礼捐是保成私自加的，万一传到上面，只怕乌纱难保，所以，他也不敢
</br> 太过用强，可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何况还死了人，就这么退回去等于自己认了
</br> 理亏。
</br> 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拖就是半个月。
</br> 百姓们虽然暂取得了胜利，但这寿礼捐一天不除，谁知道哪天又要来收，再
</br> 说，人家是官府，以后有得是小鞋给你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br> 大伙儿一商量，干脆，去总督衙门递万民折，求总督大人出面，把这项捐税
</br> 彻底免了，捎带着把这县官保成也给免了最好。
</br> 为了怕保成知道消息对葆贞等人不利，大家一共凑了百十号人，夜里悄悄上
</br> 路，省城离此不过百里，乡下人脚力好，一宿就到了。
</br> 一大早，葆贞等人便到总督衙门去递万民折。
</br> 这总督汤怀德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看了万民折，知道是发财的好机会，
</br> 便把葆贞等人请上大堂，好言相抚，声言此事要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br> 葆贞等人挺高兴，当天便赶回来报告好消息，而汤怀德呢，也立即派人去把
</br> 保成给传到省城。
</br> 保成一见总督派人来传，吓了一跳，因为在县上面有州，州上面才是省呢，
</br> 总督越级来传，非福即祸，急忙给送信的汤府总管塞了一锭大元宝，询问情由。
</br> 有银子开路，自然是消息灵通，何况总督大人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敲保成的
</br> 竹杠呢。
</br> 保成一听是寿礼捐的事儿，脸上的汗便下来了，赶紧揣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br> 在袖子里，跟着汤府总管往省城而来。
</br> 「贵县，这寿礼捐是怎么回事啊？」汤总督一见保成的面，便把万民折递了
</br> 过来。
</br> 「这个……大人容下官禀告。」
</br> 保成见左右无人，把那张银票递了过来：「老佛爷寿诞将至，举国相庆，百
</br> 姓们为老佛爷筹办寿礼乃是应当应份的事情，下官不过是作个随份子的头儿，替
</br> 百姓们张罗张罗而已，哪有什么捐税的事情，谁知下面人办事不利，让大家误会
</br> 了。
</br> 「最可恨是这宋铁匠，平时就横行乡里，周围的邻居是敢怒而不敢言，这一
</br> 次，一个姓苏的老头儿和他老婆因为一点儿小事想不开上了吊，宋铁匠硬说是下
</br> 官私增捐税逼死的，煽动百姓们造反。还当众辱骂老佛爷。论理，这辱骂老佛爷
</br> 就该判他个死罪，是下官念他无知，打了他几板子，谁知他想不
</br> 开，死在牢里。
</br> 这个宋葆贞就是宋铁匠的独生女，也是个刁妇，煽动着乡民造反。下官对她是一
</br> 忍再忍，谁知她竟恶人先告状，请大人明查。」
</br> 「哦。原来是这样。这替老佛爷办寿礼，设个捐也是有道理的嘛，难道给老
</br> 佛爷上税不对嘛？」汤总督把那银票塞进袖子，慢条斯理地说。
</br> 「对对对，大人说得对，若是收了这笔钱，不但可以给老佛爷置办件象样的
</br> 寿礼，大人这里自然也少不了孝敬。可是这四乡八镇的刁民，都被那宋葆贞给煽
</br> 动起来了，拒不交税，还成群结队，阻挡衙役们抓差办案，要是这样下去……」
</br>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要是先把这领头儿的给制住了，还怕刁民们不
</br> 听话？」
</br>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可这群刁民把宋葆贞给保护起来了，我的人靠不过去
</br> 呀。再说，要是硬来，也怕激起民变，那时候……」
</br> 「我说保成啊，你真是个呆瓜，硬的不行，你不会来软的吗？把她们叫到总
</br> 督府，就象入了笼的鸟儿，想飞也飞不了，还不是任咱们摆弄？」
</br> 「大人高见，下官一切听大人吩咐。」
</br> 「你替老佛爷尽心尽力，原是应该旌表的。等把这宋葆贞和那几个为首的拿
</br> 下了，也叫其他各州县都学学你的样子，啊！」
</br> 「全仗大人栽培！」
</br> 「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下。」
</br> 「请大人吩咐。」
</br> （三）
</br> 汤府的总管亲自来到镇上，请葆贞、有财和其他几个领头儿的一起到总督府
</br> 商议。
</br> 「这个……宋姑娘，还有众位乡亲，总督大人想请几位到总督府吃顿便饭，
</br> 就在你们众百姓和保县令之间作个和事佬儿，把这事儿给了了。欲话说，冤仇宜
</br> 解不宜结嘛，今后，你们还得在保大人的治下生活，保大人也得仰仗各位支持，
</br> 你们说是不是啊？」
</br> 众邻居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
</br> 葆贞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是该了了。
</br> 只要这捐不收了，也算自己父女们对得起乡邻们的信任，再说，自己一介草
</br> 民，能得总督大人相请，面子上也算给足了，还能指望什么呢？便说道：「既然
</br> 总督大人相请，哪有不去的道理，我就跟总管大人走一趟吧。」
</br> 那些跟着葆贞一起去省城的百姓们都要跟着一起去，葆贞道：「又不是去打
</br> 架，还要人多势众，只要我自己去就行了。」
</br> 「哎，这个，各位管事的最好也一起去，大伙儿都难得见见总督大人，人多
</br> 了，好说话，再说，最后说和成了，也好作个见证。」汤府总管说。
</br> 大家一听，有理，于是，在场的十二个负责联络的便都跟着上了路。那百十
</br> 个人到底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候在总督府门外。
</br> 一见宋葆贞等人来到，汤怀德和保成全都陪着笑脸在客厅前相迎，倒叫十几
</br> 个没见过几多世面的乡民们有些受宠若惊。
</br> 大家各自见了礼，分别坐下，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把这些乡巴佬儿都给看傻
</br> 了，汤怀德把筷子一扬，招呼大家吃喝，却都不知怎么动筷子。
</br> 葆贞虽然也没见过几多世面，但心中有股子初生牛犊的气势，且不拿筷子，
</br> 向着汤怀德道：「大老爷叫民女来，不是为了吃喝吧？」
</br> 「啊哈哈，宋姑娘，事情先不忙谈，先吃先吃啊。」
</br> 葆贞没有办法，只得拿起筷子吃上两口，心却在想着话该怎么说。
</br>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汤怀德这才开口说正事：「众位乡民，你们上了万民
</br> 折，本督立刻就把保大人招了来问话，看来，你们是有些误会，啊，今天，本督
</br> 就替你们排解排解。保大人哪。」
</br> 「下官在。」
</br> 「这事儿呢，原是你的不是。这替老佛爷庆寿呢，原是件好事，你同大家说
</br> 清楚了，乡亲们自会谅解你，我看，你就先给大伙儿陪个不是，啊。」
</br> 「是是是，下官行事不周，让各位乡亲误会，是下官的不是，请各位乡亲多
</br> 多谅解，多多谅解。下官这里有礼了。」保成赶快站起来作了个罗圈儿揖。这老
</br> 百姓哪见过当官的给他们施礼，急忙站起来还礼，心中还有些不落忍。
</br> 「各位乡亲，保大人这已经陪过礼了，这前面的事儿就此过去，不要再提了
</br> 啊。」
</br> 「大人，那这捐呢？」葆贞问道。
</br> 「这捐么，还是要交。太后老佛爷寿诞之日，乃是天下大庆之时，无论作官
</br> 的作民的，都应尽一份孝心，就算是保大人不
</br> 收，本督也要收的嘛，要是你们坐
</br> 在保大人的位置上，这捐也是要收的。给太后老佛爷庆寿么，哪个地方不孝敬，
</br> 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br> 「大人，咱们这个地方历来是穷地界，地里光长草不长苗，年年欠收，年年
</br> 饿死人，可哪一年的捐税也不曾少过，乡亲们哪有钱再交这寿礼捐，肯请大人把
</br> 这捐免了，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感两位大人的好处。」
</br> 「哎……这可不行。本督也知道百姓们过活不易，可这孝敬的可是太后老佛
</br> 爷，是关乎你们一方百姓以后生活的大事，这自然要由众位乡亲一同出力。你们
</br> 想想，保大人替你们在朝廷上讨好，难道还要保大人自己掏腰包不成吗？」
</br> 「大人此言差矣。说什么替我们在朝廷那儿讨好，我们老百姓上了捐，交了
</br> 税，官老爷们倒是升了官，发了财，就看我们县大老爷吧，他的家财成千上万，
</br> 又哪里缺少这几两银子送礼。可我们老百姓呢？今天捐，明天税，这个作寿要送
</br> 礼，那个生孩子要上捐，可我们每年的捐税不光没减，反而一年比一年多，去年
</br> 的礼今年要交，今年又要加新税，这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br> 「依你的意思，这捐不交了？」
</br> 「不是不交，实在是交不起呀。」有财见汤怀德的语气有些变，急忙站起来
</br> 说。
</br> 「当然喽，本督也知道你们几位都是为百姓请命，应该嘉奖，你们的捐嘛，
</br> 就免了。你们回去，把这道理给大伙儿讲清楚，让大伙儿把捐都交上，到时候，
</br> 保大人自然不会忘记你们几位的功劳，是不是啊保大人？」
</br>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事成之后每人纹银百两，大家发财，大家发财嘛。」
</br> 保成急忙接过来。
</br> 「大人，我明白了，您这是想用银子收买我们。」
</br> 「哎，这话太难听了，什么叫收买呀？这是你们替朝廷出力，应得的，应得
</br> 的嘛。」
</br> 「是的大人，我们十几个人肥了，可全县十几万百姓就得卖儿卖女，家破人
</br> 亡，这是不仁不义。」
</br>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这一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各位有
</br> 了这银子，就都是不小的财主了，何必叫这个真儿呢？」
</br> 「这事办不到。」
</br> 「那你也得问问大家伙儿嘛，难道大家都不想发财吗？」
</br> 这一百两银子对于当官的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穷人来说，简直就是天
</br> 文数字，哪个不想？同行的那十几个人心中都各自打着小九九儿，却也都明白这
</br> 是笔多么不道德的财富，所以，看到葆贞一言回绝，大家也都摇摇头。
</br> 「哦，大家都不想发财，那也好。这可是你们不想要，可不是保大人不给，
</br> 不过，这捐还得照收，税还得照纳，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汤怀德的口气开始变
</br> 硬了。
</br> 「大人，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是代表全县十几万百姓来的，我们
</br> 先回去，把您的话告诉大伙儿，看大伙儿怎么说吧？民女告退。」说着，站起来
</br> 便要走，其他十几个人看见，也纷纷站起来。
</br> 「坐下！」汤怀德突然变了脸：「宋葆贞，你以为总督府是什么地方，想来
</br> 就来，想走就走么？」
</br> （四）
</br> 「大人，这总督府是大人派总管把我们请来的，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既然
</br> 谈不拢，难道还要留我们在这里么？」宋葆贞心里也打鼓，但气势上却不能输。
</br> 「正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民妇，本督给你个请字已经是给足
</br> 了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br> 「敬酒怎么样？罚酒又怎么样？」
</br> 「你可知道，抗捐抗税是什么罪名吗？」
</br> 「原来是个鸿门宴。那就来吧！砍掉脑袋碗大个疤，让我做对不起乡亲们的
</br> 事，休想。」
</br> 「好大胆，来人！」
</br> 张有财一见两边顶起来了，吓得要死，急忙两边劝阻，这边说：「师妹，有
</br> 话好好说，别使性子，砍头是闹着玩儿的吗？坐下，快坐下。」
</br> 那边又对汤怀德说：「大人，您别生气，我妹子年轻，不懂事，您看我，别
</br> 同她一般见识。」
</br> 葆贞重新坐下，怒气依然不减：「说什么？咱们发财，让乡亲受罪？那咱们
</br> 还是人吗？」
</br> 汤怀德却看上了胆小怕事的有财，对他说话的语气却缓和得多：「嗯，还是
</br> 你懂得事理。我问你，她是你的师妹？」
</br> 「回大人，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按说呢，我应该叫师姐，不过师父一
</br> 直让我
</br> 叫师妹。」
</br> 「既然如此，长幼有序，怎么你这当兄长的不出面，倒叫妹子作主，这叫什
</br> 么规矩？」
</br> 「这个……草民人笨，不如我家师妹聪明，又不会说话，所以大伙儿都愿意
</br> 听我家师妹的。再说，虽说我叫她作师妹，却不敢把她当妹妹看，道理上她也是
</br> 我的师姐呢。」
</br> 「就算她是你师姐，男尊女卑，也该你这作师弟的严加管教，怎么叫她如此
</br> 张狂无礼。」
</br> 「我们自己家的事儿，我们自己家管，论不到你这外人说三道四。这寿礼捐
</br> 的事儿，我是受了众乡亲之托来牵这个头儿，与年齿男女有什么关系？大人，你
</br> 堂堂一省总督，管得也太宽了吧。」
</br> 「大胆宋葆贞，对本督怎敢如此无礼，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也不懂得尊卑
</br> 之道。来呀，把这刁妇给我拖下堂去，拶指侍候！」
</br> 「大人，大人，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千万别动肝火。妹子，你性子也太急
</br> 了，怎么同大人这么说话，赶紧给大人陪不是。」
</br> 「呸！张有财，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没骨头？爹爹一生嫉恶如仇，
</br> 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怕什么，不就是用刑吗？咱们穷人挨打挨惯了，看他
</br> 还能怎么了我！」葆贞腾地从坐位上又站起来，望厅外就走。
</br> 「好！给我用刑，用刑！」汤怀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边有财两边劝不
</br> 住，急得满头满脸的汗。
</br> 厅外院子里，几个衙役把宋葆贞按跪在地，把拶子就给她套上了。
</br> 「宋葆贞，你服是不服？」
</br> 「不服！」
</br> 「好，收！」
</br> 汤怀德一声令下，衙役们把拶指一收，宋葆贞立刻疼得俊脸刷白，满头大汗，
</br> 浑身哆嗦起来，嗓子里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哼。
</br> 「再问你一遍，服不服？」
</br> 「不服！」
</br> 「再收！」
</br> 衙役们把拶子连收了三收，宋葆贞感到痛彻肺腑，晕了过去。
</br> 「冷水泼醒。」
</br> 「服是不服？」
</br> 「不服！」
</br> 「收！」
</br> 葆贞一连昏过去三次，终是不服。
</br> 「把她给我押入大牢！」
</br> 「哼！狗官，就是打碎我的骨头，我也决不做那对不起乡亲的事！」葆贞被
</br> 拖走的时候，对着汤怀德高声喊叫。
</br> 「你们几个怎么样啊？」汤怀德看着余下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哪里见过这场
</br> 面，葆贞受刑的惨状早把他们吓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默不作声，只有三个人
</br> 站起来道：「大人，我们同葆贞姑娘一样，决不作对不起乡亲们的事。」
</br> 「那好，拉下去，每人重责八十，押入大牢候审。」
</br> 把这三个人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拖了出去，剩下的更加害怕了。
</br> 「你们呢？怎么不言语？现在给你们两条路，来呀，端上来！」
</br> （五）
</br> 众人一看，端上来的是一盘子金元宝，每锭金折成银子都够五十两之数，另
</br> 外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和笔墨砚台。
</br> 衙役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九个人都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看着，知道那
</br> 金子是给他们的，可也知道那金子不是白拿的。
</br> 「看见了吗？你们要是想好好回家去过日子，就在这具结书上画下花押，拿
</br> 了金元宝，然后出去劝那些刁民纳税。否则……哼哼？」汤怀德从鼻子里冷笑两
</br> 声，那九个人心里不由得一机灵。
</br> 「想好了没有？本督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点灯熬油。」
</br> 「快！」从外边进来一群拿着铁链子的衙役，每个乡民背后站了两个，听到
</br> 汤怀德的话，立刻一声大喝，震得大厅「嗡嗡」直响，张有财只感到下面一紧，
</br> 裤裆立刻热乎乎地湿了一片，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两个衙役把他从地
</br> 上拖起来，虎着脸问道：「到底想怎么着？」
</br> 「我交税，交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张有财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
</br> 般。
</br> 「那就赶快画押！」衙役们把张有财拖过去，站在那张桌前，把那张纸拿给
</br> 他看，上面写着字，张有财却一个也不认识。
</br> 「这，这，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br> 「不认识字啊，我给你念念？具结者，某某某。小人不合，听信宋葆贞的挑
</br> 唆，抗拒朝廷税赋，罪在不赦。蒙朝廷开恩，既往不昝，小人感朝廷天恩，愿具
</br> 结悔过，从此安居乐业，不生事端。如违此言，数罪并罚，再无怨言！听懂了？
</br> 画
</br> 押吧。」
</br> 「这……大人，这不是把我家师妹送上死路了吗？」
</br> 「怎么？抗捐这么大的事儿，要是没人出来顶罪，你们大家哪个也跑不了，
</br> 她自己不知好歹，怨得了谁？」
</br> 「还求大人设法开脱。」
</br> 「要是上头不知道，我还能想想办法，否则……」
</br> 「没人会到上头去告，没人去告。」所有人都急忙站起来保证。
</br> 「这样吧，你们具画了押，拿了银子出去把你们那些一起来的百姓劝回去，
</br> 告诉他们，本督格外开恩，这寿礼捐减免两成。这宋葆贞么，想饶她也不难，可
</br> 那也得要她自己认罪才行。」
</br> 「小民去劝她，小民去劝她。」
</br> 「那就把席撤了吧。」汤怀德站起来，同保成一起转过屏风走了，衙役们则
</br> 把一桌子好酒好菜哗啦啦都给收了，留下有财等九个人干坐在空桌子前。
</br> 「还在这儿等着吃喝儿哪？走吧！」那汤府总管马上就不是去请人时谦躬有
</br> 礼的样子。
</br> 这九个人拿了元宝，偷偷揣在怀里，心事重重地出去，那边百十个乡亲正焦
</br> 急地等在外面，见他们出来，纷纷上前来询问：「怎么样？怎么样？这捐免是不
</br> 免？葆贞姑娘他们怎么没出来？」
</br> 九个人目光闪烁，半天说不出话来，使劲吭哧了半晌，才有人说了句：「总
</br> 督大人把捐给减了两成。」
</br> 「那还是得交哇。那葆贞她们呢？」
</br> 「她们顶撞总督大人，都被扣下了。」
</br> 「啊！」那三个同葆贞一起被留下的乡民的亲属一听，都呜呜地哭起来，一
</br> 齐揪住这九个人不松手：「你们一同进去，怎么不一同出来，你们是不是受了人
</br> 家什么好处？」
</br> 「没有，没有哇。我们是答应交税才给放出来的，我劝你们大家也都回去准
</br> 备吧，早点把这捐给交了，不然，会有祸事的。」
</br> 「祸事，什么祸事？我们听葆贞的，葆贞不说话，这捐我们就不交！」其余
</br> 人都一齐喊起来。
</br> 「乡亲们，别嚷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都回去吧，大人说了，抗捐不交
</br> 那是杀头之罪呀！」
</br> 「我们不怕，叫他们放人！」
</br> 「对，叫他们放人！」
</br> 「快放人！」
</br> 「……」众人在外面高声喊叫起来，把总督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惹动了过往
</br> 的市民驻足观看，众人趁机向过路人介绍情况，以便讨个公道。
</br> 正在吵嚷着，从街两头跑过来数百名官兵，手里都拿着家伙，为首的一个管
</br> 带，骑着高头大马，指挥着官兵把众人同总督府隔开。原来，这汤怀德早就布下
</br> 了兵马，准备不行了就动武。
</br> 「怎么，你们要造反？」那管带喊道。
</br> 「我们要救人。」
</br> 「救他妈什么人，你们自身都难保。快快散了，不然的话都把你们抓起来，
</br> 下在大牢里。」
</br> 「放了我们的人！」
</br> 「放你妈的屁！弟兄们，给老子轰人，哪个不走就给我往死里打。」说着，
</br> 当先挥着马鞭子往人丛中冲来。
</br> 从人起先还顶了一阵儿，等那边官兵枪杆、棍棒齐下，把几个站在前边的打
</br> 翻在地，后面的便顾不上别人，四下乱窜，跑得无影无踪。
</br> （六）
</br> 有财让其余八个人先各自回去，自己留下来打算去牢里探望葆贞。那三个也
</br> 关在牢里的乡民家属也都找到他，打算一起去牢里看人。
</br> 有财等到众人都回了家，才同几家人在一起商量，告诉她们，都去牢里劝劝
</br> 自家的人，让他们服个软儿，具结悔过，回去劝众人把捐交了，可以免了自己的
</br> 罪过，还能得百两银子。这几家人知道有缓儿，便各自去劝自己的人不提。
</br> 却说有财，自己到牢里来劝葆贞。话刚一出口，已经被葆贞给臭骂了一顿：
</br> 「张有财，你个窝囊废，爹爹白疼你了。你忘了爹爹是怎么死的，你是他徒弟，
</br> 怎么能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
</br> 「葆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不服软儿，那抗捐是要杀头的呀，我
</br> 这作哥哥的，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师妹拿脖子往刀口上送啊？」
</br> 「那是我自己愿意，不关你的事。你怕死，你自己去过你的好日子吧。」
</br> 「唉！葆贞！要真到那时候，我怎么向师父的在天之灵交待。」
</br> 「爹爹若天上有灵，一定会为有我这样的女儿高兴。」
</br> 「他妈的，还劝什么？你是他师哥，连自己的妹子都管不了，还活个什么劲
</br> 儿？」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汤府总管走
</br> 了出来。
</br> 「大总管，我妹子性子拧，您让我慢慢劝，别着急，别着急。」
</br> 「不用劝，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br> 「张有财，你跟我来，有话对你说。」
</br> 张有财急忙跟着汤总管出来，一齐到了大牢附近的酒楼上，找了个单间，要
</br> 了两个菜，一壶酒，一边喝，一边谈。
</br> 「我说，张有财，听说这宋葆贞是你没过门儿的媳妇儿？」
</br> 「哦，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倒是说过，可那会儿葆贞说她年纪还小，以后就没
</br> 提了。」
</br> 「既然你师父说过，婚姻大事，父母作主，这宋葆贞就该算是与你有过婚约
</br> 了。」
</br> 「就算是吧。」
</br> 「那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在一个娘儿们面前连句硬气话也不敢说。」
</br> 「您说什么？」
</br> 「你就拿出点儿男人的样子来，把她臭揍一顿，看她听不听你的。」
</br> 「不行啊，不管用。总督大人连拶子都用上了，可她还不是照样儿拧着劲儿
</br> 不肯松口。我这个师妹呀，就是这么股子牛劲儿。」
</br> 「那你要是成了她的男人，再说话她总该听了吧？」
</br> 「说是那么说，可又没有个三媒六证，我师父这一死，她要是不愿意，谁也
</br> 没办法。再者说，就算她答应，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也来不及呀。」
</br> 「来得及，你不会把她给破了身子，来个生米煮熟饭，她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br> 了。」
</br> 「那怎么行，这不是人干的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br> 「事急从权嘛。再说，你这是为了救她的命。等把她收拾服帖了，你是又得
</br> 银子又得媳妇，她呢，又解决了终身大事，有那二百两银子，以后的日子却不是
</br> 过得舒舒坦坦的。」
</br> 「这行么？」
</br> 「我问你，这宋葆贞长得怎么样？」
</br> 「好看。」
</br> 「你想不想娶她？」
</br> 「那当然想了。」
</br> 「那不结了，干吧！事办成了，你好，她好，总督那边也有了交待，这不是
</br> 一举三得的好事吗？」
</br> 「可她要不愿意怎么办？她可是一直都看不上我。」
</br> 「你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她在牢里，就象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你不会来
</br> 个霸王硬上弓，反正你师父是有意把她许给你的。等事儿办完了，她不嫁你，还
</br> 能再嫁别人吗？」
</br> 「那，那我试试？」
</br> 「什么叫试试？就得这么干！这天已经擦黑儿了，我也不陪你聊了，这就送
</br> 你进大牢。记着，今儿晚上就得把事儿办成，不然的话，明天总督大人说不定就
</br> 要砍人了。」
</br> 「可我，没干过，不知道怎么干哪。」
</br> 「你都这么大了，连玩儿女人都不懂？真他妈笨，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br> （七）
</br> 张有财站起来，咕咚咕咚灌了一通酒，壮壮胆子，跟着汤总管进了大牢，心
</br> 里扑通扑通直跳，一是因为害怕，二则是因为心底里又一起涌起的那种欲念。
</br> 宋葆贞看见他进来，厌恶地问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br> 张有财也不答话，仗着酒劲儿，一下子扑到宋葆贞的身上，把她仰面朝天按
</br> 倒在身子底下。
</br> 「张有财，你干什么？」宋葆贞吓了一跳，拚命把他从身上推下去。
</br> 张有财又马上翻身搂住她，重新把她压在身下：「葆贞，别怪我，我要你，
</br> 让我睡了你吧，回去咱就成亲。」
</br> 「混蛋！成亲，谁跟你成亲？滚开！」宋葆贞脸胀得通红，用力把他掀了下
</br> 去，从地铺上一轱辘爬起来，靠墙站住，两只眼睛直瞪着张有财。
</br> 「葆贞，你就给了我吧。师父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要把你许给我。咱们成了
</br> 亲，我要让你过好日子，咱别再抗捐了，那是要掉脑袋的。」张有财也站起来，
</br> 重新向葆贞扑过来。
</br> 宋葆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张有财，你还有脸提我爹。欺负自己的
</br> 师妹，你还算人嘛？」
</br> 这一巴掌把张有财给打醒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干
</br> 什么。
</br>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四个粗手大脚的女狱卒，一进来就把宋葆贞从墙边拖过
</br> 来，四仰八叉地按在地铺上。
</br> 「你们想干什么？」宋葆贞尖叫着，拚命挣扎，却无法摆脱四个强壮恶妇的
</br> 手掌。
</br> 「张有财，汤总管命我们来帮你，还等什么，快脱她衣裳啊。」
</br> 张有财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往上一进步。
</br> 「张有财，你敢！」宋葆贞愤怒
</br> 地瞪着张有财。
</br> 张有财被那目光吓住了，站在她两腿间没敢继续。
</br> 「你他妈不是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怕，真是个废物！」女狱卒骂道。
</br> 「我不是废物。」张有财突然发了狂，放着眼前这么好看的女人不敢睡，哪
</br> 还算是个男人？他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伸手把她的夹袄纽子一个一个解开。
</br> 「张有财，你不是人，我爹爹尸骨未寒，你就行下这淫乱的事情，你对得我
</br> 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宋葆贞看到张有财那疯狂的眼神，感到有些绝望，
</br> 只好用这话来打动他。
</br> 但张有财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管低着脑袋解葆贞的衣裳，笨手笨脚地解
</br> 开了夹袄，向两边一扒，露出里面的白布围胸。
</br> 因为宋铁匠刚刚下葬，葆贞还在守孝，所以穿的是一身素服，连里面的红肚
</br> 兜儿也不穿，只用一条白布把胸脯给缠起来。
</br> 夹袄一掀开，立刻露出半裸的上身儿，雪白的肩膀和肚皮都露出来，张有财
</br> 感到自己的嗓子开始发干。
</br> 他迫不及待地解了那条白布，两颗新鲜鸡头肉一样的温软小乳一下子弹了出
</br> 来，小小的乳晕红红的，微微颤抖。张有财哪里见过这个，脸上的青筋暴起来多
</br> 高。
</br> 他双手齐出，一手一个，把那酥胸捂在手下，慢慢揉搓着。
</br> 宋葆贞依然在骂，在挣扎，但身子却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br> 张有财摸得兴起，一把扯开了姑娘的裤带，抓着她的裤腰向下捋去。姑娘尖
</br> 声哭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耻辱和无奈。
</br> 女狱卒帮着把葆贞的裤子脱下去，露出一丛黑漆漆的软毛，然后重新把她的
</br> 腿分开，让她两腿间的一切充分暴露出来。
</br> 眼看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就要失去，宋葆贞象一头疯虎一样乱扭乱跳，发出野
</br> 兽般的吼叫声，并不停地怒骂着张有财。
</br> 人都说色胆包天，张有财一向担小怕事惯了，但一看见宋葆贞那暴露出来的
</br> 洁白秀腿，一看见那圆滚滚的臀肉和紧靠在一起的两个洞穴，男人骨子里的兽性
</br> 便发作起来，也顾不得葆贞的叫骂，伸手便从下面托住她的屁股，用力抓握着，
</br> 感觉着那绵软光滑的肉体，自己裤裆里面早已硬挺起来。
</br> 眼看着那张有财解开了裤子，露出一条黑乎乎，又粗又长的大肉棒，宋葆贞
</br> 的叫骂声都变了音儿，成了母狼一样可怕的嚎叫。
</br> 张有财自打进了宋家铁匠铺，就一直对这个小师妹怀有一种恐惧感，此时一
</br> 抬眼，看到她那象要吃人似的目光，心里不由打了一个机灵，本来已经硬硬地顶
</br> 到她下体的阳具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条死蛇。
</br> 「你他娘真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肏不了，活什么劲呐？！」四个女狱
</br> 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拚命挣扎的宋葆贞给按住，都折腾得冒出了汗，眼看着
</br> 事情就要解决了，张有财自己却软了下去，不由骂了起来。
</br> 张有财虽然胆小怕事，但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别人骂他性无能。这一骂，又
</br> 把他的蔫脾气给骂起来了，也不去管自己软塌塌的家伙事儿，一下子趴在姑娘的
</br> 身上，乱扭乱拱起来。女人青春的肉体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又把那二先生给弄
</br> 得奋起。
</br> 张有财不敢再看葆贞的眼睛，左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低下头去看着，用右手
</br> 握住自己的肉棒，从葆贞那两片紧?ahref==＿bnkcss=textkey＞性谝黄鸬娜夥熘屑浼方ィ蛳乱换降祝?br/＞然后用力向里面挺进。
</br> 宋葆贞的尖叫嘎然而止，一阵撕裂的疼痛从下体传来，一条又硬又烫的肉柱
</br> 挤进了自己的身体，一直深入到盆腔的深处。
</br> 她的眼泪「刷」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br> 她别过脸，看着地铺边上的稻草，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br> 张有财第一次明白，女人的身体原来是这样诱人。那温暖的洞穴紧紧裹住自
</br> 己的肉棒，把一阵阵颤栗传到他的脑顶。他感到自己爽得要发疯，不待四个女狱
</br> 卒做什么，自己已经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上身，屁股一撅一撅地在葆贞的阴户中抽
</br> 动起来。
</br> 葆贞默默地流着泪，任自己的身子象风浪中的小船一般被男人冲撞着，她感
</br> 觉不到作女人的幸福，也感觉不到被男人梳弄时的快美，只感到疼痛和耻辱。
</br> （八）
</br> 张有财哆嗦着结束了他的强暴，站起来把衣服穿上，四个女狱卒也松开手，
</br> 任宋葆贞
</br> 自己坐起来，默默拿过自己的裤子，慢慢穿上。
</br> 「葆贞，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嫁给我吧，啊，我会对你好的。」
</br> 「……」葆贞只是慢慢系好夹袄的扣子，向后退到墙边坐下，紧紧抱住自己
</br> 的两个膝盖，一言不发。
</br> 四个女狱卒见事情已经办完了，便从监号里走出去，汤府总管正等在上边，
</br> 给她们每人一锭银子算是奖赏。
</br> 张有财在牢里呆了整整一宿，希望能劝说葆贞嫁给他。
</br> 事情完全翻了过来，对于张有财这个一年都说不了三句话的蔫巴人来说，一
</br> 整宿的话比他过去近三十年所说过的话的总和还多，这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但嘴
</br> 皮子都磨破了，一向心直口快的葆贞却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
</br> 佛变成了一个聋子哑巴。
</br> 张有财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劝说她，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汤怀德和保
</br> 成却等不了。从各乡回来的消息说，乡民们采取软磨硬抗的办法，都不说不交，
</br> 但保甲长们却一个子儿也收不上来。
</br> 汤怀德是总督，手里有军权，便又派了两千名官军去压镇，可还是不见什么
</br> 成效，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些被放出来的代表收了官府的好处，早已对他们失去
</br> 了信任，只希望能把葆贞救出来为他们作主。
</br> 汤怀德是个老奸巨滑的狗官，对于玩弄权术和镇压百姓有着一整套的办法。
</br> 他知道乡民们都在看着宋葆贞的行动，所以，只要解决了宋葆贞，便解决了
</br> 一切，除了葆贞，能代替她领导乡民的，也只有那几个同官府作过交易的人，只
</br> 要他们不再闹，别人也没有什么能力再闹了。
</br> 他问过了总管情况，知道另外三个押在牢里的已经在各自亲属的劝说下有所
</br> 活动，但也感到争取宋葆贞没有希望，便决定杀一儆百。
</br> 四个人被带上大堂，汤怀德虎着脸问下来：「你们都想好了吗？是具结悔过
</br> 呢，还是甘冒国法呢？」
</br> 葆贞把头一扭没有理他，另三个人看着葆贞，心里合计着，却都没有开口。
</br>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呀，把他们拖出去，午时三刻，市曹
</br> 斩首。」
</br> 「喳！」堂下早就准备好了的绑缚手们一齐闯进来，把四个人架起来就往外
</br> 走。
</br> 「大人，冤枉，我冤枉啊！」葆贞依然不声不响，任绑缚手把她拖出去，而
</br> 另三个人已经喊叫起来。
</br> 「拉回来！」汤怀德下令。
</br> 「你们有何冤枉？」
</br>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不是不想交税，都是错听了宋葆贞的挑唆，求大人
</br> 饶命啊！」这三个人出身寒门，打骂是没少挨过，原以为不过是打几顿板子，只
</br> 要挺过去，就能逼着总督把税免了，岂不是作了一回英雄，谁知道真要砍脑袋，
</br> 三魂立刻吓飞了两魂，腿肚子转了筋，止不住拉尿了一裤兜子。
</br> 宋葆贞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十分惊讶，但却什么表示也没有，她此时早已心如
</br> 死灰，一切仿佛都与她没有关系。
</br>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办呢？」
</br> 「小人交税，交税，情愿具结悔过。」
</br> 「哼哼，好说好商量不听，非要本督动真格的。本督慈悲为怀，就饶你们不
</br> 死，不过，你们这些天瞑顽不化，也不能让你们同那九个人享受一样的好处，且
</br> 免了你们三个的寿礼捐，回去好生劝说你们的乡邻纳税，那一百两银子就没有你
</br> 们的份儿了。你们服是不服？」
</br> 「小人服，小人心服口服。」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还敢要钱？三个人
</br> 一边答应着，一边暗中怪自己没?ahref==＿bnkcss=textkey＞性缭缤督怠?br/＞
</br> 「宋葆贞，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br> 「哼！」葆贞轻轻哼了一声，头扭着，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结网。
</br> 「好！这也怪不得本督无情。我要把你押到你自家的镇上，让你的乡邻亲眼
</br> 看着你一命归阴，看谁还敢抗税不交。」
</br> 要杀宋葆贞的消息，马上就被汤总管传到了张有财的耳朵里。
</br> 张有财吓坏了，跪在地上哀告汤总管想办法求总督大人开恩，打她一顿板子
</br> 也就是了，就别杀了。
</br> 「嗨！你这傻瓜，不是总督大人要杀她，是她逼着总督大人杀她。我看哪，
</br> 你再最后去劝劝她，劝得了呢，便留下她一条命，总督大人说了，她那一百两银
</br> 子照给，还另外加一百两；要是还劝
</br> 不了呢，我也没有办法了。」
</br> 「是是是，我这就去。」张有财饭都没有吃，急忙跑到大牢去，又苦口婆心
</br> 地劝了她一天一宿。葆贞不光不听，还自顾吃饭、睡觉，仿佛过得挺安逸。
</br> 第二天一早，几个官军便来大牢提人，把带着木枷的葆贞带出去，上了一辆
</br> 大车，由两百名官军押着，往她们住的小镇而来。队伍最前面有衙役开道，接着
</br> 的两乘官轿是汤怀德和保成，由汤总管和几个帖身保镖骑马跟着，再后面分别是
</br> 一百官军、押解犯人的马车和另一百押阵的官军。张有财心情复杂地跟在队伍后
</br> 面，总想着有机会再去求总督大人开恩。
</br> 当晚总督和县令都歇在镇公事房，先前的两千官军已经被总督传令集中到了
</br> 镇子的四周，防止出现意外，同时派出人员准备法场。
</br> 汤总管把有财和那十几个乡民代表都召集起来，在一处清净的秘室议事。
</br> 「这个……啊！几位，蒙总督大人的大恩，把你们给放了，还每人赏了你们
</br> 百两银子，你们总得有所表示吧？」
</br> 「总管大人，我们都是大字儿不识的乡下人，要多少钱您就说吧。」
</br> 「总督大人还在乎你们那几百两银子吗？」
</br> 「这……是啊，咱们的银子都是总督大人赏下来的，他哪缺银子花呀？可，
</br> 我们怎么表示我们的一片心哪？」
</br> 「没什么，只要你们替总督大人办点儿事，那就算是尽了孝心了。」
</br> 「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办到的。」
</br> 「附耳过来……」
</br> 「啊？这，这我们可干不了。」
</br> 「嗯？」
</br> 「总管大人，您还是跟总督大人说说，我们不要这银子了，这事儿还是叫别
</br> 人干吧。」
</br> 「你们以为总督大人给的银子你们想要就要，想推就推呀？」
</br> 「可这种事……」
</br> 「怎么，别人能干的事儿，我找你们干什么？想清楚喽，干，就痛痛快快地
</br> 说句话。不干，我也不强求，不过，总督大人那边……你们可都是聚众抗税领头
</br> 儿的，这刀能砍在宋葆贞的脖子上，也能砍在你们的脖子上。」
</br> 「您去求求总督大人，这宋葆贞要杀就杀了，就别再让我们……」
</br> 「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总督大人决不会承认是他要你们干的，否则也不会
</br> 要我在这个地方找你们。要求你们自己去求，总督大人一定会说：我什么时候叫
</br> 你们这么干的？我也不会承认今天同你们说过的话。不过，你们自己可掂量着，
</br> 这以后的事儿，我可就不敢说了，啊？谁不想干，快说。」
</br> 众人都看着张有财。
</br> 「总管大人，这宋葆贞可是我的师妹，是我师父的亲闺女呀，我怎么下得去
</br> 手，要是这么干，我还能算人吗？」
</br> 「你本来就不算个人！你要是不想干也行，要不要我把你在牢里干的那些事
</br> 儿给全镇的人抖落抖落呀？」
</br> 「别别别，不要说。」
</br> 「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总管变了脸：「张有财，你不想干也行，想想
</br> 吧，你能看着自己师妹的那个地方落在别人手里吗？」
</br> 「我，我干。」有财低下头。
</br> 「这就对了。到时候，大伙儿手下留情，把那要紧的地方给有财留着。不过
</br> 要是他下不去手，你们就看我的眼色行事，那就怪不得你们了。还有，想办法把
</br> 别人也都煽乎起来，跟着干的人越多，总督大人越高兴。」
</br> （九）
</br> 一清早，家家户户男男女女就被官军们一个一个从家里赶出来，站在大街两
</br> 边，等着看宋葆贞被游街后斩首示众。
</br> 听说要把宋葆贞斩首，全镇的人都感到忿忿不平，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一个
</br> 不字来。他们毕竟是一群安善良民，对官府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br> 「来呀，把犯妇宋葆贞带上堂来！」汤怀德和保成坐在公事房的大厅里，升
</br> 堂提审女死囚。
</br> 葆贞昨晚被关在公事房后院的厢房里，吃得好，睡得好，还在两个从省城跟
</br> 来的女狱卒的帮助下洗了一个澡，唯一同她那看似乐观的表情不相符的，便是她
</br> 从被有财强奸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br> 女狱卒把她带到堂上，让她跪下，葆贞不毫无驯服地挣扎了一阵儿，还是被
</br> 硬按着跪在地上。
</br> 「叫什么？」
</br> 「……」
</br> 「这是验明正身，必得回复的，否则没法行刑。」女狱卒在旁边低声说。
</br>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葆贞。怎么样？」
</br> 「大胆宋葆贞，你聚人作
</br> 乱，抗拒朝廷捐税，今日将你斩首，你有何话讲？」
</br> 「……」
</br> 「死之前，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br> 「……」
</br> 「绑了！」
</br> 女狱卒现在是多余的人了，便自己下堂回去休息，四个绑缚手走到堂下，把
</br> 葆贞的木枷打开，然后两个人抓住她的双臂扭住，象鸟翅一样向侧后方拉开，另
</br> 两个绑缚手则一前一后，先「哗啦哗啦」把夹袄给她当胸撕开，然后用力扯成碎
</br> 布条，从她的身上弄下来，五花大绑地把她捆了，背后插上亡命招牌，又解开那
</br> 围胸的白布，露出两只尖尖的玉峰。
</br> 葆贞昂首头，倔强地看着汤怀德，脸儿因暴露了肉体而有些潮红，坚挺的乳
</br> 房随着深重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br> 汤怀德和保成都不是正人君子，故意半天都没有下令，以便更长时间地欣赏
</br> 堂下少女那赤裸的上体。
</br> 「拉出去，游街示众！」
</br> 两个手持大刀的刽子手来到葆贞的身后，葆贞看了一眼那寒光闪烁的大刀，
</br> 微微冷笑了一声，然后在绑缚手和刽子手们的簇拥下步出大厅，穿过院子，来到
</br> 大街上。
</br> 一看到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在街上看自己的光裸上体，葆贞感到脸上发烧，就
</br> 如芒刺在背，但她依然保持着女英雄应有的从容，平静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走向
</br> 由人群形成的窄窄小巷。
</br> 「宋葆贞，你这个狐狸精，都是因为你的挑唆，我才抗拒朝廷捐税，犯下了
</br> 死罪，如果不是总督大人开恩，我今天也要人头落地了。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
</br> 把你千刀万剐。」
</br> 「对，把她千刀万剐！」
</br> 「剐了她！」
</br> 葆贞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向前望去，只见张有财同那十几个一起领头抗捐
</br> 的乡民正站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喊叫，甚至还有人说得痛哭流涕。葆贞知道，
</br> 他们把一切都推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不怪他们，蝼蚁尚
</br> 且贪生，何况人呢？自己不是也曾经害怕过吗？
</br> 但当他们冲破了维持秩序的官军的阻拦，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她感到有些
</br> 茫然，为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br> 他们冲了过来，后面又跟上另外二、三十人，他们都是镇上的泼皮无赖。这
</br> 些人加在一起，足有四十几个，一下子便把绑缚手和刽子手给挤到了一边，将葆
</br> 贞围了起来。
</br> 「呔！你们要干什么？」官军的小头目抽出腰刀冲了过来。
</br> 「大人，这女犯太可恶，砍脑袋太便宜她了。她害了我们，不剐了她，出不
</br> 了我们这口恶气！」
</br> 「对对对！剐了她！」
</br> 「这位军爷，百姓们对反叛深恶痛绝，这是民意，大人不必在意，由他们去
</br> 吧。」跟在刽子手后面的汤总管阴阳怪气儿地说。小军官看见是汤总管，便退回
</br> 去，由着他们闹。
</br> 泼皮们扭住了愕然的葆贞，张有财当先冲过来，用颤抖的手扯开她的裤带，
</br> 把她的裤子扒了下去。
</br> 「你们浑蛋！你们不是人！」宋葆贞明白过来，见自己的下体暴露出来，嘴
</br> 里大骂着，眼泪却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br> 「葆贞，别怪我，他们逼我，我是没办法呀。」有财低声说，不敢看她的眼
</br> 睛。
</br> 葆贞猜得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恨那些可恶的赃官，更想不到这些昔
</br> 日把她捧作神明的人竟然能如此对待她。
</br> （十）
</br> 「该给她骑木驴，骑木驴！」
</br> 那十几个人是汤总管关照过的，虽然心里的欲望无边，却还不敢向葆贞过分
</br> 下手，毕竟有张有财在跟前，可那些泼皮无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只知道她
</br> 是这个镇子上知名的美貌少女，只知道她要被凌迟，只知道她要被脱得光光的暴
</br> 露在大庭广众之中，而他们就可以趁机揩上几把油，所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br> 「这里没有准备木驴呀，怎么办？」
</br> 「用铁锨把子插。」
</br> 「对，再找个苕帚疙瘩堵屁眼儿。」
</br> 这帮泼皮马上就行动起来，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个扫炕的苕帚和一只铁锨把儿
</br> 来，就要动手。
</br> 张有财可不愿意宋葆贞被别人羞辱，毕竟在他心里，她还是属于他自己的，
</br> 但人家喊出来了，他又不敢阻拦，急得直转磨磨。
</br> 还是一起领头抗捐的那几个人了解情况，出来帮他，硬把泼皮们挤在外面，
</br> 喊道：「哎，你们不要动手，让人家正主儿来。」
</br> 泼皮们不
</br> 知道内中的道道儿，只知道今天惩罚女犯的头儿是张有财，所以听
</br> 了这话倒也不敢同他争，急忙把苕帚和铁锨把都递给他。
</br> 张有财心里这叫恶心，但又不能不干，只好拿着东西来到葆贞的跟前。
</br> 葆贞一看到那两样东西，又羞又怒，气得大骂起来：「张有财，你这畜生，
</br> 老天爷白给你披张人皮了。我是你的师妹呀！」
</br> 张有财心里有愧，不敢看她，只得转到她的背后去。葆贞还想转过身去骂，
</br> 却被两个人架着，动弹不得。凑上来两个泼皮，他们一直想亲手摸摸这女人精光
</br> 的屁股，可惜她跟前围着好几个人，自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现在可算是有理由
</br> 了，赶紧在葆贞背后一边一个占住有利地势，然后弯腰抓住了葆贞的脚，向后倒
</br> 拎过来。
</br> 葆贞被四个人抬着，头前脚后，脊背朝天，缠在脚腕上的裤子和鞋袜一齐被
</br> 扒下去，变成一丝不挂的全裸状态，两腿被向两边分开，将两腿间的一切都暴露
</br> 出来。她拚命蹬动着双腿，洁白的身子扭动着。
</br> 张有财等了半天，直到葆贞挣扎得累了，彻底绝望了，这才走过去，把那个
</br> 已经用秃了的扫炕苕帚用力向姑娘的肛门中捅了进去。
</br> 那苕帚是用苕帚苗儿绑成的，全是一根一根的细蔑儿，直肠里面全是嫩肉，
</br> 如何受得了这样物件，葆贞立刻就被扎得一阵「哇哇」惨叫。
</br> 张有财把那苕帚把一直插得没入葆贞的身体，光秃秃的苕帚头儿只剩下三寸
</br> 来长，象个兔子尾巴一样撅在她的屁股中间。
</br> 张有财又把那铁锨把尾部圆头那端掉过来，塞进了葆贞的阴户中。这一次葆
</br> 贞没有惨叫，只是痛苦地「嗯」了一声。
</br> 「走哇，游街喽！」泼皮们一声喊，抬着葆贞向前走去，在泼皮们的摧促声
</br> 中，有财无奈地用那铁锨把儿一下一下地捅着，钻着，下流地污辱着他的师妹。
</br> 葆贞被插入的一瞬，她终于还是止不住又哭了，我们不能因为她是英雄便责
</br> 怪她流泪，毕竟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她虽然哭泣，却只是流着泪，没有让自
</br> 己哭出声来，更没有向敌人求饶。
</br> 苕帚疙瘩把直肠和肛门都充满了，虽然不动就不再疼，却象憋着大便一样难
</br> 过，而阴户中的木制铁锨把却是一下一下不停地抽动着，折磨着她的神经，羞辱
</br> 她的心灵。
</br> 全镇的百姓都被赶出来看热闹，大街边站满了人，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怜悯地
</br> 看着她，那目光中充满同情，这或多或少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br> 当然，人群中也不乏充满欲望的看客，不管他们是穷是富，也不管他们对这
</br> 姑娘有多可怜，多同情，都无法改变大自然强加给他们的对性的感受。他们既对
</br> 她年纪轻轻遭此恶运而难过，对施暴着充满愤恨，却又在意识的深处希望她就这
</br> 样赤条条的被抬在大街上。就是在这矛盾的心情中，他们目送着她被抬向法场。
</br> 法场在镇子西门外的空场子里，这里早就搭好了一个高台，上面立着两根木
</br> 桩。一般斩首刑也会搭上这么一个高台，但却用不着立什么木桩，因为犯人是直
</br> 接跪在台上行刑的。宋葆贞一看就明白，把自己凌迟处死原本是总督汤怀德的主
</br> 意。这狗官！皇上早几年就下旨废除凌迟之刑，而汤怀德为了在百姓的心中制造
</br> 恐怖气氛，便借这几个被收买的乡民之手来实现他的目的。
</br> 她被抬上了高台，呈「火」字形绑在两根木桩之间。
</br> 那些人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葆贞一看，原来是纳鞋底用的锥子。
</br> 「狗官！真狠！」葆贞和台下的看客们都在心里骂着。
</br> 张有财当先来到葆贞的面前，他的手哆嗦着，目光躲闪，低着声音说：「别
</br> 怪我师妹，我不干，别人就要糟塌你的那些地方，你忍着点儿疼。冤有头，债有
</br> 主，这都是总督他们逼的，到了那边，可千万别来找我呀！」
</br> 葆贞此时才觉得，张有财才是比自己更可怜的可怜虫，她看着他，蔑视地哼
</br> 了一声，然后咬住自己的一口银牙，不去答理他。
</br> 张有财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用手指搓起姑娘的奶头，一锥子扎了进去。
</br> 「啊……」葆贞痛极地惨吼了一声，全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头上立刻冒出
</br> 了白毛汗。
</br> 张有财手一抖，锥子掉在地上，但他马上又捡起来，他知道，如果自己手不
</br> 狠，女人就是人家的，他宁愿亲手毁了这个姑娘，也不愿让她受辱于他人之手。
</br> 他狠着心，又在姑娘的另一只奶头上扎了一锥子，然后转过去，在葆贞
</br> 雪白
</br> 的屁股上狠命地捅着，一直到把那两块圆圆的玉臀捅得象得筛子一般。当然，扎
</br> 屁股蛋儿没姑娘的乳房和屁股扎得没有一点儿好地方了，这才退开一步，让其
</br> 余人过来，每人在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扎上两锥子。
</br> 泼皮们可不知道内中的奥秘，还是尽量向着靠近姑娘胸部和下处的地方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