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yann穿了件面包一样蓬松柔软的纯白羽绒服,几乎与苍茫的背景融为一色,只有那双湖水绿的眼睛依旧温柔中透着忧郁,像极了春日浸泡在水中的绿宝石。
</br> 这个人,好像天使。
</br> 哪怕都不认识他,但依旧有不少旅客忍不住将视线投到他身上。
</br> 经纪人toy一边招呼助理清点行李,一边忍不住抱怨道:“见鬼的,要是没有这场雪,我们早就该到了。”
</br> 他们一大清早就去赶飞机了,结果却被告知因为望燕台遭遇数年不遇的特大暴风雪,原定航班被取消了。
</br> yann却不想取消行程,又请经纪人去柜台询问,最后直接改签,搭乘一班几乎从没有类似记录的俄航来了。
</br>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在航班取消高达九成以上的望燕台机场,整个下午就只有这么一架飞机稳准狠的降落。听机组人员说,他们等会儿要去休息一下,稍后飞机检查完毕后,还要连夜飞回莫斯科……
</br> 真是风里雨里,俄航等你。
</br> 虽然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外加三个小时的等待让yann疲惫不堪,但他的绿眼睛里依旧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br> 他看着外面飞扬的白雪世界,笑道:“看呐,多美啊。”
</br> 巴黎的冬天其实并没有多少雪花,像这样肆虐的风雪更是罕见,所以累归累,但yann还是很有点儿孩童般的好奇与欢喜的。
</br> toy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裹紧围巾,想了下,干脆打开行李箱又给自己加了一件羊毛外套,“得了吧,我可没有你这么多艺术天分,也没有你那双善于发现美的,好看的绿眼睛!”
</br>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那句话听上去有点酸溜溜的。
</br> yann笑起来,更像天使了,有个迎面而来的姑娘一点点红了脸。
</br> 临近年底,凤鸣要忙的工作太多,今天没能来接他,不过还是让下头的人派了车过来。
</br> yann非常礼貌的跟来接机的人道谢,见车上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茶点,眼中笑意更深,“多谢,请替我向凤总致以诚挚的谢意。”
</br> 凤鸣要等到次日下午才有空,而yann也没闲着,头一夜略调整了时差后,第二天一早就拉着经纪人出去考察了。
</br> 有凤鸣的支持确实会让他如虎添翼,但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努力,这是他在华国举办的第一次画展,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br> 然后……两人累瘫了。
</br> 计划手册上一共列了五家画廊,但一个上午过去了,他们也只跑了两个。
</br> 坐在咖啡厅里的toy双眼防控,声音都有些飘忽了。
</br> “我本以为一上午绰绰有余,没想到……”
</br>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了功课,知道望燕台是国际知名的大都市,所以其实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不过又听说这里的交通十分便利发达,就觉得一上午五家画廊不是问题。
</br> 然而事实狠狠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br> 天使yann的眼神更忧郁了,俊美的面庞上罕见的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疲态。
</br> 他也曾为了取得美景而徒步抵达山巅,但是望燕台的情况还是出乎意料。
</br> 想过大,但没想过这么大!
</br> 刚才看过的那两家画廊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光是中间赶路就花了一个半小时!这还是没有堵车的地铁!
</br> 老天,要是在巴黎,这都够往返几回了!
</br> 那边toy已经查了手机,这才哀嚎一声,痛苦的抱住脑袋,“老天!望燕台的面积竟然足足有155个巴黎那么大!”
</br> yann震惊的睁圆了眼睛。
</br> 第40章 “臣附议!请求上书立郭导……
</br> 吃过午饭后, toy先自己继续去看剩下的三家,yann则前往约好的会所跟凤鸣见面。
</br> 两人的时间都掐的很准,差不多前后脚到的。
</br> 前面yann刚坐下, 后面凤鸣就来了, 他又站起身来, 非常绅士的帮凤鸣拖椅子。
</br> “听说你们上去就去跑画廊了?”凤鸣笑道, “怎么样?”
</br> yann已经算是华国的新晋网红了, 虽然上午出门时想低调,但过高的颜值直接扼杀了这种可能性。
</br> 有网友在画廊发现了他,偷拍之后上传talk, 还混了个油画王子的小热搜。
</br> yann稍显腼腆的一笑,“他们实在过于夸张, 我不过是无数画家中的一员,很普通的一员。至于画廊,老实讲,我跟toy之前完全想不到望燕台这样大,截至目前为止只跑了两家,都不算十全十美。”
</br> 155个巴黎真不是闹着玩的, 有种版图急剧扩张的刺激感, 刚得知这个结果时的震撼完美的保留到了现在。
</br> 他觉得以后的岁月,只要再提及望燕台,他脑海中首个浮现的可能不是什么华国首都,而是“155个巴黎”。
</br> 听他把考察结果详细说过之后,凤鸣就道:“其一家可以排除掉了,硬件不错,但是安保人员和服务意识并不过关,必然极大地影响观众体验。至于第二家, 无功无过。”
</br> yann点点头,“确实如此,虽然我们只是简单的看了下,但已经有苗头。”
</br> 第一家画廊不仅是望燕台,甚至还是整个华国历史最悠久、招牌最硬气的画廊,曾经承办过无数高规格的大展。去之前,yann实在抱了极大的期望。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br> 他们先找到前台进行询问,结果对方竟然一问三不知。最后因为问题过于详细,yann礼貌的要求见管理人员,那人竟将不耐烦摆在脸上,语气冰冷而生硬。虽然他们最后还是见到了主管,但前面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已经将最初的热情消磨殆尽。
</br> 至于安保,不仅人员匮乏,而且极度不专业。他亲眼目睹三个不同展厅的保安在工作时间凑在一起说笑,声音巨大,更对旁边那显眼的“禁止拍照”的警示牌视而不见,任由几名游客开着闪光灯拍个不停。
</br> 如果换做是他,绝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心血被这样对待。
</br> 这是他在华国开的第一次画展,也是正式推开通往这巨大消费市场大门的第一站,无论如何,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
</br>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老资历么,坐拥资源,自带粉丝,所以格外有恃无恐。”凤鸣伸出手去,“把其余三家的基本资料发给我。”
</br> 老字号确实有着新生力量无法比拟的优越性,但也正因为此,反而更容易堕落、膨胀。尤其随着新兴画廊不断涌现,他们紧跟时代潮流的完善的设备和服务理念更是让老字号望尘莫及。
</br> 就像她公司的老员工,如果只是高姿态,一味吃老本而不思进取,被人取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br> 没有什么老本能吃一辈子,想继续傲视群雄,就只能脚踏实地。
</br> yann直接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我知道你不喜欢电子版,特意打印出来了。”
</br> 顿了顿又道:“我毕竟对这边不够熟悉,如果有什么更好的推荐,希望你能够帮我。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小礼物,还是现在就提前贿/赂一下吧。”
</br>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里面的湖水绿便泛起美丽的波纹,好像忽然有了生命。
</br> 凤鸣失笑,道谢后当场打开盒子看了。
</br> 是一整套手工制作的香薰蜡烛和配套精油,分别做成不同造型的天使,他们体态优雅,面容美丽。而下面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烛台,打磨精细,只是当做摆设也足够好看。
</br> yann解释说:“这个也是我一直在用的,香味非常淡雅,对于帮助放松身体、调整睡眠效果不错,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
</br> 对于送什么礼物,他想了很久,最后才决定送这个。
</br> 香薰产品精致小巧,既不寒酸又不会特别隆重,而且又带着点儿其他礼物不可比拟的私密性,十分体贴,非常适合现在他跟凤鸣的关系。
</br> 凤鸣果然很中意,又说了谢谢,这才开始看资料,见里面不禁详细的列出画廊各项数据,甚至连迄今为止举办过的所有展出和反馈都有记载,非常专业。
</br> “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了。”望燕台名气大的画廊不少,但真正做得好的其实屈指可数,这五家已经是第一层食物链成员。
</br> 最后,凤鸣推荐的是一家去年刚开的新画廊。
</br> “这一家的地理位置虽然可能不像前几家那么优越,但距离地铁口并不远,而且地面交通也没有市中心那么多限制。另外,因为位置稍偏、开的更晚,空间更大,设计感也更强。他们的服务意识很好,各方面设备也都非常人性化,体验感可以说是最好的。”
</br> “另外,迄今为止,因为这家画廊名气不够,虽然各方面条件达到了,但迄今为止并未承办过一次国际性展出,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愿意过去,他们必然会全力以赴。”
</br> yann顺着她说的又看了看,点头,提出最后一个疑问,“只是这一家的灯具……”
</br> 饶是建筑物本身的采光再好,画廊内部也需要根据作品需要大量打光,但这家画廊的现有灯具布置对油画,尤其是他专攻的古典油画而言,并不那么友好。
</br> 凤鸣笑笑,“这不是问题,作为本次画展的唯一赞助企业和个人,我觉得顺便赞助一些专业灯具和设备并不是问题。”
</br> 对yann方面,有了这样的赞助,他的作品就能达到完美效果,自然高兴。
</br> 而对画廊那边,有了这一批设备之后,也能更多地吸引专业画者来此,肯定也不会反对。
</br> yann跟她隔着桌子郑重握手,“合作愉快。”
</br>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些,”凤鸣说,“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份合同,”她向后招了招手,强哥就悄无声息的将一份文件递上,“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也觉得跟我们四月份要发售的新产品有共通之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帮忙做一个机体外观设计。”
</br> 凤氏产品的外观其实没有毛病,但问题在于如今消费群体逐步扩大,需求也更多地呈现出个性多样化,但凤氏集团的设计部却还是那几个人,还是那一套理念,导致这两年市场上已经逐渐出现了对外观不满的声音。
</br> 这就是个看脸的时代,虽然残酷,但就是事实。
</br> 同样一款产品,哪怕性能略差,可只要外观出色,总有那么些不算太理智的消费者毅然决然的下单。
</br> 凤氏产品的性能无可挑剔,输在区区一个壳子上实在冤枉,他们必须与时俱进。
</br> 之前的招聘上,凤鸣一口气将外观设计部的人数扩大了三分之一,但却依旧没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美工……
</br> yann脸上露出笑容,“是我的荣幸。”
</br> 哪怕仍有许多传统做派的画家鄙视艺术商业化,但这俨然已经是个不可逆的大趋势,而许多运作成功的实例也证明,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实现双赢!
</br> 又有钱拿,又能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的作品,何乐而不为?
</br> 凤鸣选的这家会所私密性极高,狗仔自然是进不来的,但他们一同离去的情景却还是被拍到了。
</br> 如今网民已经对凤鸣隔三差五就跟各色型男帅哥同框的事情麻木了,被拍到了不奇怪,要是有一个月以上没消息,反而浑身不得劲。
</br> “凤总终于对这个小可人儿下手了,干得漂亮!”
</br> “哈哈哈哈,今天上午我在地铁里看见他了,真人更帅!这个狗仔不合格,差评!”
</br> “比起安德森那种浪起来没边的,我还是跟喜欢这种有着欧洲古典美男一般深邃的美貌和气质!”
</br> “这绿眼睛,绝了!”
</br> “说老实话,其实法国男人的平均颜值真心不算高,明显女性更占优势。而且法国人里面很少有绿瞳,这位小哥哥真是会挑着长……”
</br> “哈哈哈,我觉得他俩其实还挺配的,咱们凤总不是古琴弹得特别好吗?前几天古琴协会新发布的几首古曲听说就是她参与修复的,很牛叉了,文艺夫妇啊!以后两个人闲着没事儿就你弹琴来我画画,甚美,甚美!”
</br> “……神他马文艺夫妇,八字没一撇的就夫妇,你们把之前的安氏、庄氏、郭氏、尚氏等等置于何地啊!”
</br> “而且我脚的现在应该团结起来,好事儿怎么能让给外国人!我觉得郭导就不错,一看就忠厚大方宜室宜家。”
</br> “臣附议!请求上书立郭导为后,尚先生和安氏为贵妃,其余人等册封妃位……至于这外族进献的画师,就封个嫔吧。”
</br> “臣抗议!凭什么郭氏为皇后?分明是尚氏先来,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而且尚氏母族强大,更能给凤总做助力,郭氏乃平民出身,实在难当大任!”
</br> “抗议!尚氏母家势大,若来日诞下皇子必然死保上位,其他几位除了安氏外无人能与之抗衡。而安氏乃外族进献,天高皇帝远,完全是鞭长莫及,届时必然外戚做大,威胁皇权!”
</br> 然后网民们就一本正经的就凤总后宫位分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场面十分惨不忍睹。
</br> 就在这个时候,凤鸣和凤氏集团的talk官方账号同步更新:
</br> “yann,携手推开艺术大门,预祝合作愉快,二月一日,不见不散。”
</br> yann也很快回复,网上他的支持者迅速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