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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公主,我……”
青年被拆穿目的,顿时脸色有些涨红,他期期艾艾半天,最终也没敢开口讨回水囊。
如果能讨回水囊,那他就能尝一尝玲珑公主沾染上面的口水,中原人常说一亲芳泽,魁伟青年认为这就是一亲芳泽。
可惜,他被聪明聪慧的玲珑公主拆穿了。
“对了……”
玲珑忽然又开口,淡笑道:“刚才你说自己是铁打的汉子,这话给人听去也会闹笑话,铁打的汉子一般用来夸奖别人,如果自说自话就会显得不伦不类。以后不可再说,免得本公主也跟着丢人。”
魁伟青年悻悻两声,满脸不甘嘟囔道:“这都是中原汉人的讲究,真是令人心中不爽,汉人弱小不堪,只会在语言上找自尊,懦夫。”
玲珑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呵斥道:“闭嘴,你若看不起汉人,早晚死在汉人之手,如果不能改掉这个毛病,终归也只是个鲁莽武夫,那么今次探查中原之事,恐怕再也不能让你随行。”
“别,玲珑公主,我会改……”
魁伟青年被训得面色胀红,然而却不敢张口予以反对,左边消瘦青年轻轻冷哼一声,似乎对魁伟青年的表现嗤之以鼻。
玲珑似也不愿过多苛责,只是喉间发出淡淡一声惋惜,或许是比较看重对方的武力,因此耐下性子开始谆谆告诫,道:“乎博尔赤,你需要明白,虽然汉人身体盈弱,但是汉人底蕴深厚,我草原一向号称马背上的民族,然而自古至今从来不曾征服中原大地,这一片锦绣河山,始终归属于汉人……”
说到这里看见乎博尔赤有些不服,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幽幽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自持武勇强横,你甚至认为中原人软弱可欺,随便派出一支兵马就能攻克占领……错了,你错了,如果你一直不能改变这个毛病,不能从内心深处重视汉人,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死于汉人之手,也许到时候连尸骨都无法埋在草原。”
乎博尔赤脸色涨红,明明眸子之中写满倔强和不服,但却不敢和眼前女子强行争辩,只是哼哧哼哧说道:“玲珑公主,您是不是太看得起那些绵羊了?我曾带兵多次掠夺雁门,那些汉人每次只会哭喊着逃跑。”
说着骄傲仰头,略带自得又道:“我用弯刀砍杀之时,那些绵羊完全不敢反抗,只知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怕被弯刀砍下头颅也不敢动弹一下……”
少女见他还是如此,不由又是轻轻一叹,这次却再也没心思谆谆告诫,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等你明白的时候,也许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说完缓缓策马前行,一双晶莹如水的大眼眺望前方。
夜色之中,薄雾飘荡,她忽然抬起芊芊素手,仿佛漫无边际随便一指,其实分明暗有所指,悠悠道:“大好中原,汉人之地,汉人实乃世界上最为奇怪的民族,让人永远也无法把握和捉摸透彻,他们身体盈弱,却能建立强大的帝国,当其强盛之时,无论草原还是西域全都要瑟瑟发抖,遥想三百年前之大唐,天可汗的威名震慑整个天山,汉人精于学问,创造出浩渺如海的璀璨,强汉之赋,盛唐之诗,诸子百家,天工格物……”
说到这里似乎心神动摇,漂亮的眸子中明显闪现崇拜和心折之色,就连声音似乎都变得更加清脆靓丽起来,又道:“记得我十四岁初读汉家诗书,顿时被这个民族的博大精深所震撼,尤其汉人兵家著作的孙子兵法,那些鬼神莫测的计谋简直让我恐惧,悠悠三年时间过去,那些兵法的震撼仍然无法让我忘怀,反而日复一日不断充盈我的脑海,让我即使在睡梦之中也无法忘怀。”
她越说越显崇慕之色,听得乎博尔赤感觉老大没趣,反而另一个消瘦的青年托木垒不断点头,忽然轻声开口问道:“公主曾言一身所学来自汉家,莫非就是因为您读了汉人兵书的缘故?”
“不错!”
玲珑郑重点了点头,道:“我读汉人兵书,实为汉家之徒,虽然我出身草原民族,但是并不妨碍我推崇汉家文化……”
说到这里看了两个青年一眼,语带思慕又道:“你们可知道么,当初我第一次研读孙子兵法,内心深处是怎样一种钦佩,兵法中所列兵策堪称鬼神奇谋,简直发常人不能想象之极端,宛如暮鼓晨钟,敲进我的心灵,从那一天起,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以前咱们部落征战,曾也有过计谋的使用,但是那些计谋何其拙劣可笑,在我眼中简直是暗无光彩。世上万事万物都怕对比,我们草原的兵法被汉家比的一文不值。”
两个青年静静听着,不过举止神情却大不相同,比如消瘦青年托木垒是边听边想,而魁伟青年乎博尔赤则是大感无趣。
玲珑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最后做出告诫道:“汉人的体格或许远远不如我们草原英豪,但是他们的军事人才绝对比我们优胜。所谓战,有大小之分,小战,拼武勇,大战,拼奇谋,历数历朝历代,纵观古往今来,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何其之多,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拼杀何其惨烈,然而武力只能占据三分优势,谋略用好了才能定鼎未来。比如三百年前之大唐,武力并不强过草原突厥,然而大唐却能将东西两大突厥全部亡国灭种,剩下的突厥子民只能乖乖给人放牧牛羊。为什么,就是因为汉人懂得兵策,而我草原民族只会舞动弯刀。”
说到这里慢慢停下,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如水涌动,仔细叮嘱两个青年道:“汉人兵策之威,我希望你们能够牢牢记住。”
消瘦青年郑重点头,魁伟青年却明显不耐,这家伙骑在马上百无聊赖,一颗大脑袋不断左右扭动查看,也许是想找点感兴趣的东西看看,以此摆脱令他头晕脑胀的说教。
这两人反应各不相同,但也不能因为一时反应妄下论断。
其实两个青年都是草原之上的年轻俊彦,各自出身一个势力极强的大型部落,消瘦青年固然有赫赫战功,魁梧青年却比他的战功更胜,两人心中都很倾慕玲珑公主,所以才会紧紧追随一刻也不愿离开。
今夜玲珑公主一番谆谆告诫,其实在以前也曾多次这么说过,可惜每次收到的效果都不理想,两个青年很难明白她的苦心。
比如魁伟青年乎博尔赤,纯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虽然上了战场乃是横勇无敌的大将,但是实实在在只是一个莽夫。
消瘦青年名叫托木垒,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玲珑公主的说教,只不过此人心性阴沉喜欢伪装,每每总是顺着玲珑公主的话头讨好罢了。
真要严格算起来,两个青年都对汉人的兵法谋略很是不屑。
唯一不同的是乎博尔赤表现在脸上,而托木垒则是深深藏在心里。这人不但将不屑藏在心里,而且还会顺着玲珑公主的说法讨好,频频点头道:“难怪玲珑你能成为大草原的明珠,带领你的部落百战百胜无往不利,看来正是因为学习了汉人的兵法谋略,这兵法谋略直接让你被大汗赐号皇族公主。”
玲珑似乎并未查知这人的伪装,闻言反而一脸欣喜点头道:“你能明白汉家兵策的重要,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你出身的部落也是草原大部,如果能够全部重视汉人兵策那将更好……”
这话隐隐透着一股赞许,托木垒顿时暗暗生出得意。
乎博尔赤有些心急,连忙在一旁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让部族重视汉人兵策。”
玲珑似乎更加欣喜,不由连连点头称赞。
她忽然轻轻一嘞缰绳,让原本就已行走缓慢的健马直接停止下来,然后她再次伸出芊芊素手,指着夜色中的中原大地悠悠说道:“天下大势,每逢三百年必有风起云涌,中原战乱纷纷,草原也在相互攻伐,这是破而后立之道,寓意着将有新的大帝国将要成型。”
两个青年听她再次纵论时事,连忙也勒紧缰绳装作用心倾听。
只听玲珑又道:“中原大地浩瀚如璀璨明珠,我大草原同样是上天的慷慨赐予。所谓地者,民生之所需也,所以两大民族每隔数百年必有一战,一战而决定今后数百年的统治和走向。我们需要庆幸的是,中原的战乱才刚刚兴起,各个势力之间的吞并将会有很长一段道路要走,而我草原已经相互攻伐三年之久,也许很快就能建立一个强大无比的帝国,彼慢,我快,这就是天大优势,试想一下,当中原人还在相互攻伐的时候,我们草原已经统一的帝国忽然出动大军,你们认为那将是怎样一种情况……”
“我们将会横扫整个中原,打的他们俯首乖乖跪拜!”
两个青年都想表现自己,几乎同时抢着脱口而出。